第四章大胆宦官,乱我军心,杀无赦!
养心殿内。
朱厚照眉头紧锁,翻看着面前的奏章。
其中大多是由朝中大臣呈上的恭敬奉承之词,有关地方政事等一概未提。
新帝登基,百官争先恐后拍马屁,生怕自己是最后一个。
若不是手边由拂水房游隼和梧桐苑鹰士传回的密信,他还真要以为自己的大明是一片风调雨顺呢!
翻阅完最后一本奏章,朱厚照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把将百官呈上的厚厚一叠奏章推倒在地。
“各地或天灾或人祸,这些人却只知道在这里费尽心思地阿谀奉承!”
朱厚照相信地方官员不会不上报朝廷,只不过是被某些人压下来罢了。
朱厚照眼神冰冷。
这些朝廷的蛀虫,朕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褚戮山,朕命你七日之内将朝中奸佞之臣,鱼肉百姓之臣,在其位不谋其事之臣统统揪出来!”
“属下遵命!”满身横肉的褚戮山单膝跪地,领命而去。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褚戮山的老本行,不知多少官员曾落在拂水房手中,令人胆寒。
就在褚戮山领命离开后不久,养心殿外响起一道突兀的尖细声音,“陛下,奴才今日又发现了新玩物……”
人未至,其声先至。
朱厚照望向门外,来人身着宦官服,一脸赔笑。
正是先帝朱佑樘赐给朱厚照以供驱使的宦官,刘谨。
往日先帝在世时,朱厚照韬光养晦,假意与刘谨交好,做出一副贪图做乐之相。
只见刘谨进屋后原本满脸的笑容瞬间消失,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陛下,可是今日有不识相的惹陛下生气了?”
说着,目光还偷摸摸地往地上散落着的奏章瞄了几眼。
朱厚照怒极反笑,这刘谨果真是一副奸臣模样,察言观色的功夫堪称炉火纯青,哪个皇帝又能不受用?
“你所来何事?”朱厚照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如今自己已为天子,手握不少底牌,自然不用再在意诸多。
刘谨心里一咯噔,陛下今日为何看起来与平日里不同了。
刘谨想到方才那位姓张的官员找到自己所说的那番话,脑筋一动,恭敬道,“陛下,奴才今天本寻得一样新玩物,想献给陛下,但……”
刘谨顿了顿,“但见陛下为政事发愁,奴才便失了玩乐的念头,也想为陛下分忧。”
朱厚照喜怒不形于色,“哦?你想如何为朕分忧?”
刘谨身体微颤,多年的经验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
刘谨咬咬牙,张承瀚所言不无道理,天子年少遇敌怎会不怕?朝堂之上所言极有可能是拉不下颜面,正需要有人给陛下一个台阶下。
此时天子动怒,可能正是因为满朝文武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能通晓天心!
富贵险中求!
刘谨不再犹豫,挤出一丝笑容开口道,“陛下,奴才听说那土鲁番陈兵边境,来势汹汹,若是匆忙应战恐怕军心不稳,民心不稳,国体不稳……”
朱厚照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
“不如先以和亲之策稳住土鲁番,待陛下彻底掌控局面,再教它知晓我大明国威。”
刘谨越说越快,觉得自己越说越有道理,这番话定然说到陛下的心坎上去了。
话音落下,还不待刘谨揣测圣意,一把明晃晃的剑刃“噌”的一声插在刘谨身旁。
刘谨定睛一看,那剑正是天子佩剑!
朱厚照厉声道,“是谁让你来跟朕说这些话?”
“你难道不知,今日朕才在朝堂之上说过,朕的大明没有和亲二字!”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到此处,朱厚照再难抑制心中怒意,一掌拍在书桌上,书桌应声四分五裂。
刘谨胆战心惊,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他唯一的依仗便是与朱厚照相言甚欢,但实际上他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
天子一怒,谁能不胆寒?
正当刘谨在心中痛骂张承瀚不靠谱时,只听养心殿外吵吵闹闹又有数人求见朱厚照。
“陛下,张……张大人和……和几位御史大人求见陛下。”
负责通报的宦官看见四分五裂的书桌和插在地上的天子佩剑顿时吓得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张承瀚?”朱厚照面色冰冷,“让他们进来,朕倒要看看这群人想翻出什么天来。”
不多会儿,张承瀚与数名朝中御史便进到养心殿内来。
看到养心殿内的场景同样也是一片心惊,但来都来了,张承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最多讨得一番庭杖罢了!
“微臣参见陛下。”
朱厚照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你们可真是不死心。”
“陛下,微臣和几位御史大人都认为陛下方才登基便要开启战事,只怕人心惶惶,于国体不稳啊,请陛下三思!”
张承瀚拜倒在地,一副为国着想的姿态。
身旁诸位御史也纷纷开口,他们所来便是图张承瀚口中垂留千史之名,此乃言官毕生的追求!
“陛下尚且年幼,对政事还不熟悉,实在不该如此冲动,此番开战,将士牺牲流血,百姓劳民伤财,我大明万万输不起!”
“一旦失利……”
此番话,可谓丝毫不给幼帝留面子了。
“住口!”朱厚照怒斥,“我大明尚不需要以女子之躯换取和平,若真是如此,朝廷养你们何用?”
“如今大战在即,你们却这般大胆,煽动人心,乱我军心,来人,将他们拖出去!”
“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