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抓到刺客,反惹一身臊。咱萧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面对章怀的询问,太监的扒衣裳,萧潇乐都是站着的。此时听他老爹一声喊,他这才吓得扑通跪下来。
萧统一面骂儿子,一面对章怀道:“启禀陛下,犬子肩上的伤是老臣一怒之下打出来的。”
谁的势力大,谁说的话就是事实。即使不是也能指鹿为马。
萧家好武,一掌打出瘀痕不是难事。只要抵死不认,章怀奈何不了他。
“侍郎大人比划一下可好?如何打的?打在哪个部位?”
章怀接着发问。
萧统额头冒出了汗。
刚才脱衣,众人只看见萧潇乐乌黑的印记,连手掌的形状都没分辨出来,便被衣服盖住。
此时萧侍郎也不知掌印如何。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凭自凭自己的感觉,伸出手往前一挥,做了个击打的动作。
章怀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不错不错,萧侍郎老当益壮,这一掌打得有力。”
若不是看到章怀真诚的面容,众人准以为这是讽刺。
可章怀脸上的笑转瞬即逝,“不过可惜哦!“刺客”是个左撇子,惯用左手,跟侍郎不一样。”
萧统袖子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咬着牙道:“我们萧家世代练武,推来搡去司空见惯。一点小伤哪会记在心上,许是被家里哪个兄长拍伤的。”
这就是死鸭子嘴硬了。
这些证据摆在面前,普通人早拉出去砍头了,奈何萧家树大根深,仅凭这一点,不但治不了萧家任何一人的罪,还把皇帝的无能暴露出来。
只是萧统没有想到,这是章怀准备的开胃菜,只让萧家恶心一下。
“有这种可能。”章怀点头回应,眼神里藏着高深莫测。
萧统庆幸。章怀还是惧怕萧家的,发现猎物咬不死,就松口了。
但他咽不下被章怀算计的这口恶气,暗暗较劲,发誓以后一定讨回来。
只是他不知道,他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章怀扫了一眼桌上的手书,看向萧统,眼底浮现笑意。
“朕记得,萧公子的二等侍卫是考进来的。萧公子文武双全,尤其这手字,好得令人难忘……”
章怀连声啧啧,表示佩服。
萧统的眉头拧在一起。
自己儿子什么水平,他心里清楚。考肯定考不上,那个二等侍卫的职位是他买来的。
许久的事了,现在提起……萧统的只觉告诉他,大事不妙。
“不知,这手字萧公子练了多久?”章怀举起手里的告罪书,看着萧潇乐。
什么字?萧潇乐不知。
那告罪书是他父亲请人代写的,他只扫过一眼。父亲当时还告诉他,那告罪书就是个幌子,没人在意。
可是此刻……
他战战兢兢拿眼偷瞄他的父亲。
却见萧统一张脸比锅底还黑,从他脸上看得不到任何救命信息。
萧潇乐只能硬着头皮胡乱编些瞎话应对。
“字也没有多练,就是家里管教严格,所以练得比常人好一些。”
章怀私下里打听过萧潇乐。不学无术,字写得比狗爬还难看。这一份告罪书明明是找人代笔,他父亲却说是儿子亲手所写。
这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章怀的眼中闪过杀意,从旁边拿过一个卷轴。
“朕闲来无事,找到一件墨宝。上面的字写得也很好,跟萧公子写得不相上下,萧公子可以看看。”
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心思看什么墨宝?
萧潇乐冷汗连连。大殿之上,他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伸手接过公公递过来的卷轴。
他轻轻打开,上面的字看上去很舒服。他不懂字,不知道写的是好是。
但章怀说好,那定然是好的。
他刚想点头承认章怀所言,顺便再奉承两句。随着卷轴展开,最后的落款刻入他的眼帘。那落款竟然是……萧潇乐!
…这是……
这竟然是自己当年的答卷。即使不懂字,他也能分辨出这字跟今天早上交上去的告罪书全然不同。
萧潇乐感到头头晕目眩。
演练时临阵脱逃,凭着他们萧家的势力顶多革职,可考场贿赂,弄虚作假,牵连的可就不是他一人这么简单了。
科考是国之要事,历朝历代都对舞弊时间处理时分苛刻。
学子作弊,终生不得再考。
考官作弊,轻则革职,重则砍头。
而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满门抄斩。
萧潇乐没有大志向,只想受着祖上的庇荫,安安稳稳混日子。
为了一个侍卫的职位,这下可被老爹害死了,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手里的卷轴骨碌碌滚开来。
萧统顾不上心疼儿子,眼睛撇到那展开的卷轴上,儿子的姓名赫然映入眼帘。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明白了。
章怀的目的远非除掉萧潇乐那般简单。
萧家,还有与萧家有关的官员,章怀都会借机铲除。
原来,势力庞大的萧家在章怀的眼中,是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只是此时知道,为时已晚。
萧统斩首,萧家众人被流放,长公主也被囚禁。
萧潇乐借着父亲给他买下的“免死赦令”躲过一劫,被贬为庶人。
经历过募捐之后,京城再次热闹起来。
横行霸道的官家人面临抄家、灭门的危险,都开始安分守己,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有的已经开始谋划逃跑。
展昭负责抓捕,经历过演习,整支队伍训练有素。逃跑的人根本没有机会。
彰朝腐败已久,卖官鬻爵这等事,朝廷之中十有八九都参与其中。
当然,章怀知道法不责众。如果做得太过,难免让群臣联合起来造反。
因此章怀只是借着这这个势头,拔除了几家庞大的势力,便停了手。
那些跟着别人作恶的虾兵蟹将,被罚了款,口袋的钱入不敷出,眼看就要喝西北风。
他当即就给贪官们打了欠条,让他们分期付款。当然是要收利息的。
都说贪官吃人,这皇帝吃人吃得比贪官还凶。当官的叫苦不迭。
朝中的党派,好几家被端了主心骨,元气大伤,很难再聚集起来反抗章怀。
先帝用了几十年都没能改变的局势,章怀却用短短的几日就做到了。
难道这少年皇帝,一直在装傻?细思之后,众臣后脊发凉。
朝廷之上,众人再看向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都毕恭毕敬起来,此时的朝堂似乎恢复了君君臣臣的一派祥和。
章怀看着这群被他整惨了的贪官,想到了自己日渐充盈的私人金库,心情大好。
等到这个国家的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他就可以卷走金库,当一个既富有又自由的小老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