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的李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慢步踱在台阶上。
眉头紧蹙。
自从赵高被嬴华一剑杀死在大殿内后。
李斯感觉一下子没了方向。
他本就是个贪权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有仓中鼠与厕中鼠的段子在民间流传了。
为了达到自己相权的稳固。
也是为了能让自己更上一步顶替那一直与自己不对付的冯去疾。
李斯选择和赵高走到了一起。
这样自己可以及时收到皇帝的信息。
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更得皇帝心意。
只是没想到自己才刚和赵高联手没几天。
就被突然出现的嬴华给搅黄了。
对于十七子嬴华。
李斯的印象很少。
从没有觉得这个十七子嬴华能成什么气候。
反而是他的弟弟胡亥一直以来都在引起李斯的注意。
虽然胡亥有些不学无术。
可他确是陛下最喜爱的幼子。
再加上胡亥年级尚小,便于以后操控。
所以和赵高一起商议扶持胡亥。
(考据党别喷,剧情需要!)
然而赵高一死,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了。
颇有些独木难支的意味。
“早知道,就不去向陛下学那毛遂当胡亥的老师了!可已经到这步了,该怎么办呢?!”
正当李斯有些彷徨时。
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声音。
“老师!老师!?”
回神的李斯一看。
原来是胡亥在叫自己。
李斯赶忙整理衣冠向胡亥行礼。
法家出身的他,很注重规矩。
礼节上出不得一点错。
这是李斯对自己的要求。
胡亥赶忙摆手拒绝了李斯的行礼。
反而郑重的朝李斯行起了礼。
“老师,学生近日身体不适,明日的课业,可否以后再教授?!”
李斯一听,胡亥又是来跟自己请假逃课的。
心中不由一叹。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可转念一想,自己当初看重的,不正是胡亥这不学无术,好控制么?!
现如今可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无妨,既然你身体不适,那就等身体好了,再教授课业就是!”
胡亥闻言。
欣喜若狂。
暗道自己父皇果然最疼爱自己。
连给自己请的老师,都不怎么管束自己。
向李斯告退后,胡亥撒丫子就往咸阳城中的女闾跑去。
只害怕去晚了,自己心爱的姑娘被别人给选走。
去那种地方,胡亥又不能亮明身份。
这样只会让父皇知道。
到时候自己的屁股只会遭殃。
李斯看着远去的胡亥。
心中不由得纳闷:“这女色有这么诱人?!为何自己当时就没有这种感受?!”
回到相府的李斯还未坐定。
便听家里老仆前来传话。
说是外面有一自称是自己故人的前来拜见。
“可有拜帖?!”
“回老爷话,没有,那人只说是老爷古人,其余并未再说只是让老奴将此物交予主人!还说主人只要看到此物,便可知道他的身份。”
李斯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物件细细一看。
顿时下了一跳。
这卷竹简自己是认得的。
乃是师兄韩非子当年在自己打算远赴秦国时赠送给自己的。
现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快!将那人赶紧请进来!”
老管家闻言,赶忙退了出去。
转身不禁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赶忙把揣在袖子里的金子拿了出来。
这人一身寒酸脑袋上顶着个斗笠,自己以为就是那些跑来自家门口碰运气的人。
看在那沉甸甸的金子的份上,这才拿着那个竹简通报下主人。
没想到还真是个人物。
这可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一开门,见那人还在。
老管家大大松了口气。
随即有些谄媚的说道。
“哎呦,没想到大人真是我家丞相的故人,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海涵!”
说着,便将金子塞回了那人手中。
动作之娴熟,看来平常没少干这事儿。
布衣之人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乐呵呵的将那金子重新收了回去。
随着老管家进了宅院。
一直到李斯书房才停住脚步。
“大人,我家丞相就在里面!”
说完,老管家很识时务的退走了。
布衣轻轻一推房门,抬脚就迈入了书房。
正在整理公务的李斯抬头一看。
吓的握在手中的笔都掉了。
“是你?!你可真是好胆啊!”
虽然李斯反应很大。
可布衣依旧不急不慢摘下斗笠说道。
“李丞相!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出去!你现在立即离开这里,看在我师兄韩非子的份上,我可以保证当你没出现过!”
布衣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丞相这种哄三岁小孩子的把戏,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弄了!你这谎话,也就韩非子能信!”
“张良!你别得寸进尺!”有些惊惧的李斯压低声音嘶吼道。
“怎么,与丞相同为朝臣的赵高,就没向你提及过我么?!”
“赵高?你?!”
一时间,李斯预感到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你们...是一伙儿的?!”
被李斯称作张良的人,则点头默认。
“那六国余孽...”
“不错,实不相瞒。丞相现在就是我们这些六国余孽们最大的仰仗!”
李斯闻言,咣当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笔墨打翻,洒在了奏书上都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