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高,月初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中夹杂柔美,带着一些雀跃和羞涩。
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少女,坐在一辆豪华的六匹飞马拉着的双节车厢后厢,厢内放着暖炉。她脸蛋略微苍白,双眸闪烁如星,堆云砌黑的秀发,极其美丽,嘴里正轻声哼着。
“殿主,少殿主她……”
赶车侍卫对着前车厢内说道。
“算了,随她去吧!”车里的人,是一位面相威严的中年人。
中年人正是名震天下的玄云殿殿主李天河。
李天河此时,面相难看。
他的脑海里,全是天下名门正派的那些声音。
“李殿主,我们也很痛心!不过令爱,还是到紫宵宫天雷阵内比较稳妥!”
“不能为她一人,而枉顾天下苍生!”
……
这世间,真的有正义么?
苦命的女儿,幼年时被魔君所伤,天魔气入体,随时有入魔的风险。这便是天下正道,要求李天河将女儿送入紫宵宫的原因。
李天河深深自责,终于是扛不住那些压力了!
自己这个玄天殿殿主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无法护住女儿周全!女儿入了那天雷阵,能够挺住么?
他多想怒吼一声,去他妈的天下苍生,去他妈的名门正派。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玄天殿殿主……
没想到,女儿在白马寺,每月十五镇压魔气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看上了那主持方丈的弟子。
若是以往,李天河定要警告那小和尚,离自己女儿远点,你不配和我女儿在一起。
可现在,算了,还有一个月,女儿就去紫霄宫了!
…………
藏经阁内,一位白袍青年和尚,正挽着袖子,口中叼着一根毛笔,一只脚踩在椅子上。
一手持经书,另一只手,指在经书的字上,口中嘟囔着:“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见琉璃否?如是世尊!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和尚皮肤雪白,脸似雕刻般棱角分明,眉目清秀,身如玉树,配上那白色僧袍,极其俊逸。
“慧定师叔!”藏经阁外,传来僧人的声音。
慧定口中的毛笔掉落,他手往下轻轻一抖,毛笔抓在了手中,一滴墨滴落在抄着经书的纸上。
慧定将经书扣在脑袋上,“啊!我抄写的经书!”
“慧定师叔?”僧人推开藏经阁的门,看到慧定一本经书扣在脑袋上,“主持师伯说,你可以免去抄经书了!”
“啥!主持师兄今天,这么好?”慧定放下佛经,将抄写的纸张拿起来。
“主持师伯还说,今天的佛经由你来讲!”
“呲!”慧定手上太用力,纸上撕了一个口子出来。
“啥?”
“那我还是抄写佛经吧!”慧定坐了下去。
僧人又说道:“师伯还说道,如果师叔拒绝的话,师叔要将佛经抄写之前三倍!”
“嘿,这老和尚!”慧定将手中的纸扔在一边,站了起来。
“走,走,谁怕谁啊,不就是讲经嘛!”慧定和僧人往讲经堂走去。
讲经堂上,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坐在蒲团之上,身边还放着一个空的蒲团。
玄天殿殿主李天河,站在讲经堂外,身边站着之前的侍卫。
慧定跟着僧人,径直进入了讲经堂内。
“殿主!”
“恩!不必多言!”李天河自然看到了慧定,这个有着一副好皮囊,却有些顽劣的小和尚。
“那不是师叔吗?”
“师叔不是犯戒,被罚关在藏经阁抄写经书呢嘛?”
“是啊,我们这位师叔,一日犯一戒,八戒中,已经犯了六戒!被罚抄写的经书,比很多高僧一辈子写出的经书都多!”
慧定走进来后,扫了一圈众僧人,发现了坐在边上蒲团的少女。
少女脸色有些苍白,勉强对着慧定笑了笑,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慧定冲着她眨眨眼,然后,径直走到了主持僧人慧迦的身边,“主持师兄!”坐在了蒲团上。
“师叔,今日怎么坐上了讲经席?”
“师伯疯了吧,今日让师叔讲经?”
玄天殿主也皱了皱眉,侍卫上前:“殿主!”
“先看看再说!”
李天河不认为慧迦会让那个小和尚讲经,他估计,慧迦高僧,可能有什么用意。
“慧定,今日,就由你,为大家讲解佛法!不必拘谨,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是,主持师兄!”
下面僧人有些小的骚动。
“主持师伯,真的疯了,让师叔讲经!”
“没记错的话,师叔昨天还喝的酩酊大醉!”
“对啊,主持师伯的胡子,还被他薅下来两根!”
……
侍卫低声说道:“殿主,怎么办?”
李天河皱起眉头,“先看看!若是晓熙她撑不住,我来想办法和慧迦大师说说!”
“可是少殿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