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鸭。
临近打烊，店内还是有不少的客人。
自从开了这家店，武一兴经常晚上睡不好。
倒不是因为生意太忙累的。
原因竟是：每晚数钱数到手抽筋！
现在的他，是多么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电子支付呀！
某信支付和某付宝，会贴心地收好银子，并形成账单。
这太适合想发财，又想偷懒的武一兴了！
掌柜的将当日流水和后厨供需单子汇集成页，交给每日宫中下班的武一兴签字过目。
如今的他，相当于又做了公务员，又搞了个美食企业家的副业。
熄灯前半个时辰，他在柜台里仔细地盘点账目和银子。
突然，一个影子站到了柜台前。
武一兴还以为，是哪个跑堂这么没有眼力劲，没看到自己在对账，挡住了灯光。
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却发现对方是张熟悉的面孔。
女扮男装的武媚娘，站在柜台外冲他莞尔一笑。
“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欢迎我嘛！是我妨碍你赚钱了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半认真一半调侃。
“不不不，就算是不欢迎大罗神仙，也不可能不欢迎你啊！你怎么可能会妨碍我赚钱，你才是我的财神爷！”
武一兴赶紧收拾起东西，走出柜台，将她往楼上的包厢引。
武媚娘对自己的贸然打扰有一点点难为情：“你这么忙，还要为我找包厢吗？”
“找？还需要找吗？”
武一兴站在台阶上，认真地回头：“难道你忘了，开张之前我就说过，只要你愿意来，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为你留一个最好的包厢！”
她愣了两秒，这才想起，他确实有这样一个承诺。
人际关系中的多数关心，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没想到，他却将承诺一直记在心上。
那一刻，她更加感动了。
身后跟着的，同样女扮男装的素儿，识趣地在大厅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知道，皇后近来的情绪有些堵塞。
她需要独自将这些负面情绪，有效地排解。
......
包厢里。
武媚娘一落座，武一兴就给她倒起了茶水。
“你稍等啊，我知道你最喜欢的我这三样：烤鸭、鸭肉沫土豆泥还有血腥玛丽。我这就亲自给你弄这三样VP的特供版！”
他那朝气蓬勃，永远不会对别人显露疲惫的精神，逗得她想笑。
“武大人，如今你都是正六品官员了，这些事情难道不该交给下人去做吗？”
那日他为武皇后挡下两位哥哥的毒酒，虽然毒死了魏国夫人，但还是功不可没。
况且像魏国夫人、Han国夫人，这种在后宫中只知道争宠的角色，能借由他人之手处理掉。
于皇后而言，都是好事。
原本，像武一兴这样未经科考的武官，在短时间内就提升到正六品。
朝中肯定会有人提出异议。
但废后事件不仅挫了圣上李治的锐气，还灭了一个三品大官上官仪。
谁也不敢在此时，对武皇后的破格提拔有意见。
武一兴朝她摆出了一个现代化的谢幕礼：
“能为大唐第一美女效劳，永远都是我的荣兴！”
武媚娘“扑哧”一声，被他抹了蜜的嘴，逗笑了。
......
酒菜都已经上齐。
武媚娘却连之前最爱吃的烤鸭，都没吃上几口。
只是一直喝着不同口味的鸡尾酒，借酒消愁。
武一兴当然知道，那两件事情对她来说，都是重大打击。
一件是亲情的背叛，另一件是权威的挑战。
她的不开心在他看来已经很强大了。
换了别人经历了这些，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消极的事情。
但是不开心，也有应该有个度。
武一兴看着满桌空了的高脚杯，拦住了她正要倒入口中的血腥玛丽。
“你别喝了，吃点菜吧！我去给你把这份土豆泥去热一热。”
“喂......你别走，坐下来陪我说会话！”
“我喝这么多酒，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弄菜，这里没人吗？”
武一兴一听，原来问题出在这时。
他赶紧叫住路过包厢门口的跑堂，把土豆泥端回去热上。
他在她旁边坐下。
此时酒精上头的武媚娘，脸红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武一兴，你知道我这辈子过得有多苦吗？”
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的眼中就泪光闪烁了。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第一次在太初宫赶走九尾妖猫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都知道。”
武一兴晓得，能把委屈说来，她心里的伤就会好得快些。
“14岁我就入了宫，做了先帝李世民的才人。可是先帝根本就是拿我当徐贤妃的替代品，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24岁时，先帝驾崩。我不得不守孝削发为尼！感业寺里的那些老尼姑看我长得漂亮，威胁我，要与我对食，否则就为难我。所以我才想尽一切办法来投靠如今的圣上......”
“原以为再次入宫后日子会好过一点，可是王皇后和萧淑妃却又处处为难我......”
“我这个先帝旧人想要在宫中活下去，身上的骂名，就像背着千斤担过独木桥。为了在王皇后的淫威中活下去，我不得不掐死自己的安定公主来嫁祸她......”
说到这里，她已经彻底崩溃了，眼泪和鼻涕都掺和到了一起。
她会将这些私密之事，毫无保留地告知他，说明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嘘......”
武一兴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再讲下去了。
毕竟再密封的墙，都可能会有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