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你体会过绝望吗？
“不知是何事？请大王示下。”盖聂面色一正。
秦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略带诧异道:“寡人很好奇你这悲天悯人的性格从何而来？”
盖聂：“……”
“若你是儒家之人，开口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寡人倒也还可以理解，偏偏你是鬼谷弟子。”秦牧背负着手道：“你知道寡人最看不上你什么吗？”
“臣不知。”
“就是你这种悲天悯人的性格。”
“臣……”一时间，盖聂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也辩解不了。
“你以为寡人抢夺公孙郦是贪图她的美色？”
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盖聂没敢说出口，在秦牧身边呆了近一个月，他发现对方也不是那种喜爱贪图享乐之人，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还请大王赐教。”盖聂决定从心。
“盖议郎，寡人问你，要怎么让才能消除战争。”不等盖聂回答，秦牧便继续说道：“从周天子式微开始，诸侯间的战争打了五百多年，五百年啊，可有停止过一天？”
盖聂没说话，从秦牧对他的称呼中他还能感觉到对方的不满。
“只有天下定于一，才能从根本上消除这持续五百多年的战争，唯有天下一统，百姓才能安定，虽然这个过程中会牺牲很多，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到那时候，天下再无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岂不美哉？”
盖聂立马就被秦牧言语中勾画出来的美好蓝图给吸引了，内心不自觉的就认同了他的观点。
唯有一统六国，才能让战争彻底消除。
这也是很多有识之人的认同，天下要定于一。
可是由于春秋战国霸主间的更迭，这定于一迟迟无法实现。
“想要用最小的代价取得统一六国的胜利，那墨家的机关术就是个关键。”秦牧继而说道：“墨家的加入可使战争的时间缩短，让芸芸众生少受一些苦，这在你看来，算不算是大仁大义？”
“自然是大仁大义。”盖聂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秦牧追问道：“墨家迟迟未能投靠大秦，你可知为何？”
“臣不知。”盖聂心中一颤，已有了些猜测。
见状，秦牧嗤笑道：“其中自然有小人作祟，墨家虽然是诸子百家之一，但内部却分为两大派，秦墨和赵墨。”
“秦墨主张加入秦国，一统天下，终结这数百年的纷争，解救苍生。而赵墨则认为，该反对秦国，并加入到赵国之中，替赵国和天下挡住秦军东出的步伐，如此才能守护天下芸芸众生。”
“燕丹虽为燕国太子，却是墨家弟子，也是赵墨的首脑，他一向反对墨家众人加入大秦，而你的好友荆轲也追随燕丹，对加入大秦持反对意见，若不是他们两人的竭力阻挠，墨家早已为我大秦效力。”
“这……”盖聂没想到此事还牵扯到墨家众人。
“盖聂，寡人问你，如果有一天，燕丹利用你的好兄弟荆轲来刺杀寡人，你会怎么做？”秦牧视线扫向了盖聂，面色平静的问道。
盖聂瞬间就睁大了眼睛，有些迷茫道：“臣……臣不知道。”
“很多时候寡人都怀疑你是不是入错门了，燕丹这个小人自诩正义，却喜欢代表别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误导整个墨家，想要墨家站在大秦的对立面。”
对于燕丹，秦牧实在没有半点好感，一个志大才疏，毫无建树的人，竟妄图阻拦大秦一扫六合的脚步。
但不得不说，这根搅屎棍确实有点恶心。
所以秦牧也再给燕丹准备一份‘大礼’。
让他常常众叛亲离的滋味。
墨家巨子死后燕丹接替巨子之位，彻底清除秦墨势力，从而让世人认为墨家是天生的反秦势力。
其实不然。
墨家也有很多人想要追随秦国，只不过秦墨势力都被燕丹除掉罢了。
“所谓的替天行道，不过是打着天下大义的幌子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至于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枉死在这些所谓的正义行动中，他是不会在意的，反而会把罪责过错全都推到寡人身上。”
稍顿一下，秦牧杀气凛然道：“寡人跟你不一样，不管是谁，只要敢阻我一统天下的脚步，寡人绝不留情。”
“因此寡人这有句话送给你，希望你能谨记于心。”
“请大王赐教。”豆大的汗珠从盖聂的鬓角处滑落，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秦牧背负双手，语气冷冽道：“劝你的好兄弟老实一点，别插手天下之争，有些事情，他玩不起的。”
“大王……”盖聂心头一颤，他这一生，也就只有荆轲这么一个朋友。
即便盖聂没说下去，秦牧也清楚他想说什么，冷笑道：“不必求寡人，寡人从不将这种武夫放在眼里，但只要他敢坏寡人的大事，那么，寡人决不饶恕。“
说到这里，秦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原来这才是大王对付荆轲的真正意图吗？
盖聂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还是开口询问道：“那大王寻找公孙郦，想要迫使荆轲孤立燕太子丹吗？”
秦牧笑了笑，没说话。
见此情景，盖聂以为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清楚荆轲的性格，恐怕大王这么做会适得其反，反而更加坚定荆轲反秦的意志。
看到盖聂被自己的言论带偏，秦牧也懒得解释。
天下这盘棋，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下的。
荆轲追随燕丹阻拦墨家加入大秦，选择站在大秦的对立面，那么秦牧自然要教他做人，顺便让荆轲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杀人诛心。
什么叫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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