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荣县公安系统水果独家供应商？”
晚上韩跃回到家，一眼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那块牌子。
“红缨，这是什么鬼？”
红缨正躺在床板上数钱呢，一听见响动，抱着钱就从里屋冲了出来。
“老公，快看。整整三百二十七块，儿子挣的。”
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子，韩跃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那个年代人均月工资不过百元。
“钱哪来的，赶紧让儿子还回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韩跃一眼看见票子，第一念头就是韩飞是不是犯事了。
“这孩子，都怪我没好好管教他。”
就连说辞都和红缨一致。
此时韩飞还在自己屋里，他听了后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过他没急着为自己辩解。
因为他答应了杨世成，要赶去警察局帮他一个忙。
韩飞悄悄锁上自己房间的房门，然后来到后窗边翻了出去。
外面夜色正浓，拐角一辆面包车闪起了车灯。
韩飞上了车。
几分钟后，面包车便朝着警察大楼的方向驶去。
屋里。
韩跃和红缨还在争论着。
“这小子，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韩跃撸起袖管，作势就要向屋里闯。
“老公，真不是孩子偷的。”
红缨赶紧拦住他，叙述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杨局长伸手一拦，他对麻子说这些苹果不卖了，他全包了。”
“这么说起来，是人警察局长掏出这么些钱来？”
“那倒不是。杨局长身上哪来这么多钱啊？”
红缨绘声绘色的描绘起当时的场景。
“他是让警局的人一个个来摊位前买的。当时那队伍啊，排的老长老长了。我做了一辈子生意，就没遇见过这样排队买货的，当时可把隔壁张三他们两口子，眼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红缨说完还将墙上那个牌子摘下递给了韩跃。
“看到没，最后还给了个这个，昌荣县公安系统水果独家供应商，上面盖着警局的公章呢。”
“供应商……”
韩跃细细一想。
“不对呀，刚刚你不还说这钱是儿子挣的吗？这和咱儿子有啥关系？”
“嘿嘿，这个你就不懂了。”
红缨捂起嘴嘿嘿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的那么猥琐。”
“这个嘛……”
红缨忽然压低了声，凑到韩跃耳边。
“跃，杨局长有个女儿是儿子的同学，你知道吧。”
韩跃点点头。
“嗯，一个班45个人，是同学也不稀奇啊，总不能因为同学就照顾我们家生意吧？”
“当然不是。”
红缨拽住韩跃的胳膊，神神秘秘的凑上前，小声说道。
“人姑娘看上咱家儿子了。”
“你是说……”
韩跃差点没蹦起来。
“不行不行，这都什么事啊。高考最后一年了，谈什么恋爱。我跟儿子说道说道。”
说着韩跃就要去拉韩飞的房门。
“韩跃，你给我站住。”
红缨张开手一下挡在门前。
“儿子读书为了什么，高考高考，不就是想咱儿子未来有个好去处吗。如今儿子一不偷二不抢，是人家看上了咱儿子。你找他？找他干什么？韩跃我告诉你，你要敢烦他，我跟你没完。”
一哭二闹三上吊。
韩跃知道如果自己坚持，那接下去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他果断怂了。
‘儿子啊儿子，你这是随我啊。’
韩跃低下脑袋，此刻他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招蜂引蝶！
如果再加入一个画面，那只能是木钉车间里老黏着他的那个罗娟了。
唉，谁让咱韩家命犯桃花啊。
……
“哈欠！”
警察局长办公室里，韩飞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韩飞开始看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和线索。
“韩飞同学，你父母那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你别告诉他们就行了。”
答应帮忙的事，韩飞没告诉家里。
杨世成端来一杯咖啡。
这是韩飞点名要的饮料。
当时那个年代，能有杯糖水喝就不错了，韩飞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杨世成还真给他寻来了。
韩飞喝了一口，普通的速溶咖啡。
不过就算这样，这也足已让韩飞下定决心帮杨世成一把。
案件的大致情况，杨世成也都已经叙述过了。
让韩飞没有想到的是，杨世成这次拉下脸向他求助。
一不是为了那本‘古籍’，二更不是为了女儿相亲，他竟然是为了昌荣县全体百姓的安危。
当然了，这也事关他的前途。
按杨世成的说法，他之所以会找上自己，是因为有个神秘人告诉他，此案必须找自己才能解决。
至于这个神秘人物是谁，杨世成不肯说。
不说就不说吧，韩飞猜测大概率是墨校长。
总之案件本身成功引起了韩飞的兴趣。
甚至他猜测此案和一年前的淮阴河事件有关联。
就在两个多月前，昌荣县发生了十三起恶性命案。
十三名死者，全部被活生生刨去了心脏。
尸体是在淮阴河里被发现的，尸检报告没有发现死者有溺水现象。
根据警方以往的破案经验，可以肯定淮阴河并非作案现场，而是抛尸现场。
后来警方也是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调查的。
可就在一个月前，一名酷爱水下探险的普通市民，竟然在淮阴河底的一处坑洞中发现了十三名死者被害的第一作案现场。
后续警方经过现场调查发现，淮阴河河底那个坑洞是被人为布置的一个行刑现场。
当时河底坑洞中沉淀了大量血块，洞壁周围也都留满了喷射状血渍，坑洞正中的青石条上更是留有凶手静置用于剖心的器皿。
水下作案，死者却不是溺亡？
动脉割断，却还能在水底呈喷射状？
种种疑点已经完全超出了警方正常案件的范围。
“我们警方一直在水底布控，但那个凶手总能避开我们。”
杨世成说着又递过一叠相片。
“这是最近五名死者和新发现的两个坑洞。因为怕引起恐慌，所以警方一直没有公布这些消息。”
韩飞接过照片一看。
同样是被剖心的受害人，同样是被布置成刑场的河底坑洞。
但或许是因为刑场新布置的关系，新出现的两个坑洞中，有一个坑洞的入口留有一道不起眼的划痕。
“这个是……”
“那是水獭的爪印。”杨世成接道：“我们已经调查了近期出现在昌荣县所有水系神武觉醒者，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你们当然发现不了。”
望着那个半指深的划痕，韩飞面色凝重的说道。
“因为他是个水系半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