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
这大汉有一个地方不好,那就是能提供娱乐的东西太少。所以,吕布和关羽等人才会没事就想出去打打猎,不然就动动手,活动一下筋骨。
平时除了聊女人,聊马,聊武器和战斗,就没有别的话题了。
还比不上法海的金山寺!他们那里,除了美色,什么都有。
既然要聊天要吹水,那么酒毕竟是少不了的。
鉴于大汉单一的酒品种、低水平的酒精度数还有浑浊的酒液,身为穿越者的张狂有必要把高度一些的酒水给搞出来,给大汉的男儿们一个把牛吹大一点的机会。
当然了,主要是太冷了!
北国的风光固然是壮阔,也过于粗糙和流氓了一些——冻手冻脚的。因此,张狂的初衷其实是缓解一下寒冷。
在忙活了快十天之后,几坛子的高度酒总算是被蒸馏出来了。度数没有后世那种五十度以上白酒的浓烈,却更为醇厚,有点像放了很久的红酒和黄酒,略稠。
但是,暖心,暖胃,还很快醉!
就在张狂挠头不解的时候,酒香味就把吕布和关羽这两个酒鬼给勾出来了。倒也没好意思直接要,只是约定了除夕夜,张狂一定要带上酒,兄弟们一起喝。
说得张狂直撇嘴。
古人去人家做客,可没有空手的道理的,到时候,不仅要搭进去酒,还得搭一些礼物。
这两人都是山西人吧?这么会做生意?
算了吧!相识即是缘分,相请也是孽缘。
张狂抠抠搜搜地数着自己的攒下来的钱,到市场区买了很多过年用的东西。
小贩们欢送着张狂离开市场,还给这个拯救了并州的大英雄点了赞:是真英雄人本啬!(吝啬的啬)
要不是看在张狂的英雄之名上,都不能那样做生意!
大年下午,吕布家中。
张狂等人来到吕布家一起过年,可怜的并州刺史被晾在自己家里和家里为数不多的人丁过节。
主要是年轻人喝酒尽量不叫长辈,你看那些和老丈人结拜的女婿还少了吗?
张狂将几坛子酒先放下,然后展开了一个大大的桌子,足足可以坐下十二人的圆桌,然后便是一个个简单的大木墩子,做椅子太费事。
告诉了大家怎么坐之后,张狂就拿着其他过年的物资去了吕布家的厨房,这些日子老来,张狂都轻车熟路了。
赶走了庖厨之后,张狂、蛮五、小鲁和彩蝶就忙活起来了。
牛肉,羊肉,为数不多的猪肉,还有各种阴干的、地窖保存的菜蔬,以及腌制品等都被卸了下来,等待主厨张狂的处理。
小鲁和彩蝶烧水,清洗蔬菜,蛮五负责切墩儿。
吕布他们则在正厅当中面面相觑:这墩子,坐着还真舒服。还有这圆桌,设计的这么巧妙。晋阳城何时有这般物什了?
吕布等人围着圆桌坐着,摸摸自己屁股下的木墩,摸摸圆桌,低头看看,转眼瞧瞧,一时,最被重视的高度酒被遗忘了在一边。
厨房中。
先做的是凉菜,张狂拿出了半成品花生(干岁子),黄瓜(胡瓜)等材料,处理了有两刻多钟(半小时)的时间这些东西就被端到了吕布他们所在的正厅当中。
吕布和关羽看着脸上造得黑一道白一道的小鲁、彩蝶和端过来的大家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微微发愣。
“这是?”吕布指着花生发问。
“干岁子(花生)。”小鲁撇嘴道,“抓着吃!都能吃,下酒的!”
小鲁不喜欢麻烦,怕吕布又问来问去,说完转身就走:“厨房忙着呢!先走了!”
“这孩子!”坐在主位的吕布笑了笑,抓了一把花生放进嘴里,囫囵吞枣而不是咀嚼,给噎了够呛,咳嗽了半天才红着脸说:一点不好吃。
张狂要是在这里能笑死。
张泛和张辽没有回马邑,也在席上。
张泛明显是比较见多识广的,用筷子夹了一个花生,放在嘴里咀嚼,体会到上面盐和糖以及花生混合的香味,赞道:“香,美,彩!”
吕布的脸又红了,暗道:你个文广,让我丢这个大人!
我弟弟还被你给拐了呢,我还丢了个小人呢!要是张泛知道历史的话。不过这张辽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张辽。
有了张泛的正确示范,大家才纷纷动筷子,很快就把花生消灭了。
剩下的那些酸甜咸的凉菜也是张泛先吃,大家再吃,搞得跟张泛是试毒的太监似的。
“来来来!大家都先喝上。”吕布除了好色,好利,好名,好马,好酒……呃……也没什么缺点了,招呼着大家喝酒。
既然下酒菜都吃了,不可能不喝酒了,即便张狂还没上桌,吕布也是忍不住了。主人家开动,大家便也开动起来。
主要是这高度酒在这边疆州郡实在是致命的诱惑。
又过了一会儿,烧烤被蛮五端了过来。
一个简易的圆形烤炉,便于保持温度。肉还没有完全熟透,蛮五在上面撒着调料,一边大家示范怎么烤制和怎么吃。
调料碟是张狂亲自调制的,没有后世那么丰富,就只能就地取材。主要是酸,麻香味道的山茱俞,最主要的是蒜醋。
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烤架上的肉就没有好好的在上面停下来过,一差不多熟了就被一群老饕给干掉了,吃得只咧嘴。
桌上就张泛和张辽显得比较文明,不过张辽还小,也是边吃边流口水。
蛮五看大家都差不多掌握了吃肉的奥义,转身离开,还说了句:“后面还有呢!”
专注于烤肉的吕布和关羽才勉强停了下来,脸微微发红,不知道是炭火热的,还是不好意思的。
太无礼了,让客人动手做菜也就算了,还不等客人,拼命吃。
吕布原本以为张狂是到厨房放东西的,没想到,张狂居然留了这一手,这大兄弟!
不行,待会儿,我要给我大兄弟一个大大的惊喜!吕布咽了一口烤肉,配上了酒,熟视着关羽,美得不行。
家里春节上菜就是这样,一道菜上来,后面陆陆续续就快了。
其实,主要是坐着吃的那伙人嘴里有东西堵着了,就没有那么多话了。自然就显得菜上的快了起来。
继烤肉之后,上来的是两只药膳鸭子,其实也不算是药膳,原料太少了,缺一味少一味的,张狂也不管,这些东西的药理反正不会相克,顶多就是少一分味道。
至于为什么是两只呢?
看一下屋的大汉就知道了,没算上张狂,现场的人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张辽虽然还没张开,但是也是食量惊人。
大人们说话,他就吃,估计吃下的东西都跟吕布差不多多,除了酒没喝那么多。
都是燕赵之士,娃子也喝酒,只是不让喝多就是。
药膳鸭一上来,原本已经停止说些闲话等张狂入席的人又忍不住口水了。
“要不……先再吃点儿?反正有两只。”吕布是主人,他开口了,大家也就顺理成章了,反正前面都吃了。
嗯嗯嗯~
屋内传来了持续不断赞叹食物精美的嗯嗯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东京又热了呢!幸好里面都是些男人。
呃……不行,更恶心了!
“这慎道的厨术简直太简直了!”吕布惊得说都不会话了。
关羽吃得满嘴冒油,油水滴在长髯上也不在乎了,捋一捋,油光锃亮的。
张泛的想法则是商人的想法:这要是凭此开间食肆那还不得客似云来?
此时的张辽,依旧在吃吃吃。我愿称为:氓之蚩蚩。
小鲁又进来补充花生和凉菜的时候,吕布叫住了他:“快让慎道别忙活了,够吃了,够吃了。烤肉还有一大堆呢!”
吕布指着被张狂切的整整齐齐的两大食盒各五层的肉。
“就来,就来。”小鲁依旧保持他人小话不多的本色,说完又折回厨房帮忙忙活去了。
最后一道菜上来。
蛮五、小鲁、小彩蝶也上桌了。
本来小彩蝶很懂事地要到一边去,却被张狂拉着,强行擦了擦脸之后,坐在了张狂和小鲁的中间。
“这道菜叫做火锅儿。”张狂指着桌子上的大锅说道。这锅是他亲手打造,他看到汉代的铜锅不像后世的铜火锅的颜色,怕吃出什么问题来。
略微冻上的猪牛羊肉比较好切卷儿,这些张狂早就准备好了,不然得累死。
这回不是张泛领头了,张狂拿着筷子,将薄薄的的肉卷放入锅内,漂了几下,马上收回来,前面涮的肉都跑小彩蝶碗里了。
小鲁则要自己动手,男孩子不能惯着。
张狂示范后,所有人都动起手来,吃得津津有味。比较血腥的张狂和吕布都是喜欢带血水的,没放进几秒时间,就捞了起来。
紧接着张辽和小鲁这些娃子也学了起来,也不怕吃坏肚子。
不过,应该还好,此血水非彼血水,如果是原生带的血水,只能说张狂的厨艺不到家。
“这汤放的啥?怪鲜香的。”吕布吃得边吃边问张狂。
武人出身的武人嘛,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说。
“用猪大骨吊的汤,里面加了枸杞等香料。”张狂没有说得很仔细,吃好吃的呢,哪儿那么多废话。你是吃饱了,厨子还饿着呢!你还想吃饱了骂厨子不成?
“猪大骨也能弄得这么香么?”吕布等人虽然前面吃了很多东西,却依旧是大快朵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桌菜是他们做的一样。
真是猪八戒又吃人参果——你细品!
在张狂咽下了几块肉之后,吕布举杯了:“各位兄弟!”吕布又看了小彩蝶一眼:“还有姐妹。大家一起举杯,庆祝辞旧迎新!”
“盛饮!(干)”所有人都喊了一句盛饮,就张狂说了一句干。
吕布眼睛一亮,也笑了笑,大喊一声:“干(第四声)!”
张狂嘴角抽了抽,喝下了酒,心中暗道:我说的是干,没说干啊。别到时候有野史写东汉末破鲜卑壮士张狂大喊一声干(第四声),故成谬。
酒过不知道多少巡,菜过不知道多少味。
张狂、吕布等人都喝大了,关羽虽然有控制,却也不止微醺,三个人勾肩搭背的,开始了饶舌模式。
“你……你……你说,说你,你是不是我兄弟?”吕布大着舌头,勾着张狂的肩。
“你……你……你说,说你,你是不是我大哥?”张狂也醉了,后世他(薛仁)有一个外号叫四十分钟真男人。蛮王不知道要开多少把大才能凑够四十分钟。
这个外号的由来是他自己的总结,每次喝超过十度的酒,不管喝多少,他四十分钟就要上床睡觉,不然就会直接拉倒。
第二天找不到内裤的那种。
现在,张狂没有那么狼狈,却也差不多,半睁着眼睛,眼前都是花的,像是没戴眼镜的六百度近视眼。
一米开外,人畜不分。
“长生兄~”张狂大叫一声,推开吕布,勾住了关羽的肩膀。
“刚……刚刚……刚开始来打鲜卑,其实,其实,我是拒绝,拒绝的。我跟你长生兄说我拒绝,因为我根本就害怕。
直到那……天晚上,你说你看到的夜很黑,很茫,很不清楚,Duang的一下,我就想到了办法。
你却……总……总看不起我。我……我不是怕。我希望你以后也……也不要看不起任何人。
什么……什么虚名都是假的,是假的,是客气,是不客气,头被砍掉就什么都没了,到时候就又很黑,很忙,很不清楚,Duang的一下,你就是假的,是二爷,是武圣,是关二哥。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对你是好是坏。”
张狂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突然很不想关羽就像那样死去,虽然身后美名远扬,但,这是好是坏呢?
关羽眯着眼,按照民间传说,关王爷眯着眼是要杀人。但此时,他只是没听懂张狂在说什么。只听到了张狂说“看不起,是假的,武圣”什么的。
“就是……就是看不起,你……你总是畏首畏尾,怕……怕个什么?人死,人死,那个啥朝天……是爷们儿就就冲上去,干干干……干翻他们!”关羽也开始絮叨。
吕布就听到个“干”字,马上又拉着两个人:“干干干!”
“我我……我喝多了……不……”张狂拒绝了起来。
关羽则是一口干了酒爵中的酒,也抓着张狂灌起酒来,一边灌一边说:“又又,又不行,干了!”
“我……我,我们结拜吧!”吕布搂住张狂:“你说,你是,是,是不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