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继续说:“我怀疑,火是土拨鼠放的。”
子午问:“为什么?飞天鼠死了,土拨鼠更不敢来这里作案。”
素素说:“正因为飞天鼠死了,他才来这里,他来,是要为飞天鼠报仇。”
毛家大地主说:“他没有来找我。”
素素盯着子午说:“谁说报仇非要找仇人,找仇人的亲戚朋友一样可以报仇。”
子午目光一跳,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盯着素素。
素素也盯着子午,说:“记得小时候你曾经说过,惩罚坏人,不一定非杀不可,可以让坏人不停的失去他最喜欢的,心疼的,宝贵的,这样比杀他还让他难过。”
子午说:“是的,土拨鼠为飞天鼠报仇,所以就去幺店子放火烧我家的房子,将我的亲人一起烧死,”
毛家大地主不明白的盯着子午说:“土拨鼠要为飞天鼠报仇,应该来找我,找我的家人才对,怎么会去害你家?”
子午说:“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害我家,也等于害您,当您发觉我家人的死是因为您活埋了飞天鼠而造成的时,心中就会异常的难过,悔恨,痛苦,自责就会如毒蛇猛兽一般折磨您。看见您每天痛苦的过日子,土拨鼠为飞天鼠报仇的目的就达到了。”
毛家大地主一下明白了,脸上一下表现得异常愧疚,他说:“的确,你家的火是土拨鼠放的,是我害了你家,我应该将土拨鼠一起捉住才对。”
子午摇摇头说:“干爹不要自责,飞天鼠本就该死,他的死是他偷盗所受到的应有惩罚,害死我家人的罪行是土拨鼠犯下的,我一定会找到他报仇,不管他躲在什么地方。”
毛家大地主说:“你的家人本不会死,如果我将土拨鼠一起捉住,你的家人就不会死了,土拨鼠拿我及我的家人没有办法,他来报复我怕重蹈飞天鼠的覆辙,所以就选择了你的家人,他知道杀你的家人比杀我的家人更容易。”
子午说:“血债血偿,我一定会找到他,将他欠我的债讨回来。”
毛家大地主还在自责的说:“我不知道这样会将你的家人害死,不然我不会将飞天鼠活埋,我愧对你们家,愧对被我害死的你的母亲和妻子还有孩子。”
子午说:“干爹您不要自责了,飞天鼠的死是死有余辜,您杀他是为民除害,飞天鼠什么人都偷,是这一带的大害,我家人的死是土拨鼠干的,你不用愧疚。”
这时候,素素看不下去了,她说:“你们不要再说这些了,现在已找到放火的仇人,当务之急,我看还是赶紧去找土拨鼠讨债。”
子午看素素一眼,就对毛家大告辞。
毛家大地主挽留说:“现在已是中午了,吃了午饭再去找土拨鼠不迟,你们还是吃了午饭再走吧。”
子午看着素素,素素就说:“毛家老爷盛情相请,我们也不好推辞,那就吃了午饭再走吧。”
太阳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在这样的太阳底下,平常人都会躲在自家房子里不出门。
但碑垭口的路上,子午跟素素,还有围绕在他们头顶的蝴蝶,却不畏惧炎炎烈日,走在太阳底下,走在天涯路上。
子午带着素素走向的,是飞天鼠的家。
从毛家大地主家出来,子午却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他不知道土拨鼠的家在何方,只知道在蓬州。蓬州很宽广,土拨鼠的家在蓬州什么地方,子午不清楚。素素建议,返回飞天鼠的家,问飞天鼠的女人就知道了,她说飞天鼠跟土拨鼠是搭档,飞天鼠的女人应该知道土拨鼠的家在蓬州什么地方。
为了尽快找到土拨鼠讨债,好把欠素素的债还给素素,子午同意了素素的建议。
但是,教子午跟素素没有想到的是:飞天鼠的女人已人去房空。
子午跟素素向村里人打听,村里人一个说不知道,二个说不晓得,三个说没看见。
子午跟素素就睁大了眼睛,你望我,我看你。
难道,在子午回来独自寻找杜鹏的那段时间里,使飞刀杀人灭口的和端木芳子背后的女老板真的是飞天鼠的女人?她杀子午是在阻止子午找到真凶报仇?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躲起来?子午跟素素对望着心里这样想。
飞天鼠的女人是真的躲起来了吗?
还是跑去给土拨鼠报信去了?
三个卖艺的,打不过一个唱戏的,飞天鼠的女人就是一个戏子。
素素立即对子午说:“走,赶紧打听土拨鼠的下落,打听他家住何方,晚了,飞天鼠的女人就给他通风报信了。”
子午点点头,同意素素说的,立即带着素素向村外走去。
在村口,他们看见一位老人坐在树下乘凉。素素要过去向老人打听土拨鼠的家在何方,子午却一把拉住了她,对她轻轻摇了下头。
素素不明白的盯着子午,但还是忍住没有过去问那位老人。她跟着子午,走出了潘家村。
在村外,素素问子午:“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问?难道你不想早点报仇?你害怕早点还欠我的债?”
子午没有看素素,向前走着,他说:“你问不到什么消息,他们都是飞天鼠的本家,自然会向着飞天鼠,既然土拨鼠是飞天鼠的搭档,他们一定见过土拨鼠,自然也会保护土拨鼠,不会对你说实话。”
素素说:“你的意思是,问了也是白问?”
子午说:“是的,或许还会把你指向陷阱,让我们掉进他们的陷阱中。”
素素问:“那你找谁打听土拨鼠的下落?”
子午盯着前方,说:“去前面的村子。”
前方的村子离潘家村大约十里,子午带着素素及蝴蝶走进村中。在一家人家前,子午看见一位身穿灰色衣裳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家大门的门槛上,就走了过去。
“大哥。”子午对这个中年男人一礼后叫道。
中年男人鼻尖内勾,用防备的眼神盯着子午。
子午继续问:“请问大哥,您知道土拨鼠,就是跟飞天鼠常在一起那个飞贼,他的家住何方?”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鄙薄之色,盯着子午,问:“你找他做什么?”
子午看见中年男人脸上的鄙薄之色后,就答:“讨债。”子午判断,这个中年男人很鄙薄土拨鼠这样的贼,所以就对他说了实话。
中年男人脸上一下变得缓和了,他问:“他欠你什么债,你家也被他偷过?”
子午答:“是的,大哥家也被他光顾过?”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气愤之色,说:“哼,他个挨千刀的,去年冬天就来我家行窃,将我家的锄头扁担偷走了。”
子午说:“哦,那么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大哥可知道他家住何方,我去找他。”子午知道他家的锄头扁担不是土拨鼠偷的,土拨鼠要偷的是金银珠宝,但他还是顺着中年男人的话这样说。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一会儿子午后说:“依你的身材,不是他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不然会丢了小命。”
子午说:“请大哥告诉我,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中年男人一脸小瞧人的表情看着子午说:“你有什么办法,要是你这样的人都有收拾土拨鼠的办法,土拨鼠就活不到现在了。”
子午说:“这个您不用管,请大哥先将土拨鼠的家告诉我,我去找他。”
中年男人盯着子午说:“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收拾土拨鼠。”
子午说:“这是我的事,大哥请告诉我吧。”
中年男人眼睛一鼓,大声说:“你都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哼。”
“莽娃,你在跟哪个说话?”一位老太婆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接着是走出来的脚步声。
中年男人扭头对房中答:“过路的。”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一位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就出现在中年男人的背后。她手扶着门框,看着子午。
子午立即对老太婆一礼,口里叫道:“大娘。”
中年男人站起身,走到老太婆身边,对老太婆说:“娘,你也不要告诉他。”
老太婆盯着子午打量一下后,问:“你是来问路的?”
子午答:“是的。”
老太婆看中年男人一眼,说:“你不该问他,他是一个傻子,傻子怎么知道你要去的地方。”
中年男人就对子午做一个鬼脸,之后,傻笑。
“嘻嘻!”这是素素的笑声。
子午听出,素素在嘲笑他,他没有理素素,就问老太婆:“大娘,您可知道土拨鼠的家在何方?”
中年男人对老太婆说:“莫告诉他。”
老太婆就对中年男人厉声说:“进去,回房去。”之后,抬手做出要打他的样子。
中年男人跑了进去。
老太婆这才对子午说:“不知道,听说,他住在蓬州阳家镇的阳家山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去过。”
子午想了想,就对老太婆说:“大娘,此处有路去蓬州阳家吗?”
老太婆手一指前方,说:“出村有一条大路,向西走,到岔路口再问。”
走出村子,果然有一条大路。子午带着素素跟蝴蝶,走上村外的大路,向西走去。
“嘻嘻!”素素在后面笑着,子午听出里面满满的嘲笑味道。
子午说:“你不要笑了。”
素素说:“想不到聪明的你会被一个傻子愚弄了,嘻嘻!”
子午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他头略昂,看着前方,说:“你认为他真的是个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