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的头发一下触在了一个木桩的利尖上。
子午下落的身体一下停住了。就在子午的头刚刚触上尖利的木桩时,他的双脚就一下勾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将身体停在了木桩的利尖上空。
子午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双手,抓紧下面的木桩,将身体慢慢地放了下来。他侧身,躺在了木桩间的间隙处。
过了一会儿,笑声停止了。接着,咳嗽声响了起来,像一个害痨病很深的人那样。
子午咳嗽咳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右手反过去,用力打着自己的背。拍打一会儿之后,咳嗽停止了。
子午躺在木桩间,大口的喘起气来。
待喘息平静后,子午起身,小心的从木桩间走了出来。
他再次飞跃上树尖,望着上面。心想,这花海实在太诡异了,刚才自己差点就笑死在这里,要不是自己机警,及时倒向悬崖下。
这诡异凶险的花海该怎样过?
难道我被这花海就这样阻止在这里了吗?不,不能,我一定想办法过去,一定有方法过去,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有方法度过,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子午在心里说。
看了一会儿后,子午心中灵光一闪,再次纵身飞上花海。
站在花海前,不等风吹来,子午猛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之后,运气于双掌,向前一推。掌风将花海上空的黄色毒雾吹开一个口子,他立即纵身跃过去,到黄色毒雾前,又猛吸一口气,双掌再推。
毒雾破开的口子向前继续裂去,子午在口子中又向前猛纵。
就这样,子午一次一次,一掌一掌,向前慢慢推进。
子午向前纵身飞跃过去,身后立即被毒雾封锁。封锁的毒雾,快速向他包围过来。
子午不敢怠慢,向前推进的速度加快。他知道,一但被后面的毒雾追上,他又要中毒而笑了。现在他已深入花海中,一但中毒,必死无疑。
子午每次纵身下落,都会听见脚下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动物们的骨骸。
子午加快向前推进。
然而有风在后面向他吹来,加快了毒雾追向子午的速度。
子午一见,急忙猛吸一口气,之后,屏住呼吸。
然后,子午向前猛地纵身飞跃进毒雾中。
子午不再用掌风将前面的毒雾推开而行,他感觉已经来不及那样做了,他感觉到来自身后的风很快,很急。他选择屏住呼吸,在呼吸屏不住前接连几个纵身纵出花海。他判断前方离花海尽头不远了。
子午做到了。
在屏不住呼吸前,他撞在了石壁上。他知道这是花海的尽头,是第六层跟第七层间的峭壁。
子午立即纵身,向峭壁上飞跃而去。
一冲出毒雾,子午立即张嘴吐出一口憋着的浊气。再一吸气,左手在峭壁凸出的石头上一按,人就冲上了峭壁。
子午落在了第七层上,人一下仰面躺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天上有白云自远方飘来,又飘向远方,远方即天涯。
天涯。
“沙啦啦!”
一阵芭茅被风吹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让躺在地上的子午一下站起身。
子午面前,是一大片芭茅地。
芭茅中去年开的花还没有掉,陈年的叶子干燥,还没有落。新的叶子已经长了出来,嫩绿,茁壮。
风吹在芭茅上,芭茅随风摇晃,陈年的叶子发出快要燃烧时的响声。成年的枯叶,多于今年的嫩叶。
这芭茅中又藏着什么?
是陷阱,还是野生动物?
毒,这芭茅中是不会有的。
子午望着这大片芭茅,思索着这芭茅中会藏着什么危险。
也许是毒蛇,毒蛇就常常躲藏在芭茅下面。子午心里想。
看了会儿芭茅,子午握紧腰间的青木剑,左手背在背后,迈步走向芭茅。
没有什么风,芭茅很安静。
越是安静,子午觉得芭茅中越是危险,他迈出去的脚步,很是小心。
子午慢慢地,小心的走进芭茅中。
芭茅比人还高,子午一走进去,在外面立即看不见他的人影。芭茅很茂盛,很密实。子午在芭茅中行走,异常的困难。
芭茅中无路。教那些不会辨别方向的人一入芭茅中,就会迷路。子午在里面行走时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他向左走多少步,就会向右走多少步,这样,他的方向始终不会偏离。
入芭茅多深了?子午没有计算,他全心思放在方向上。他还要继续走,直到走出这片芭茅地。
子午知道芭茅中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知道能在里面给他带来危险的是毒蛇,所以他走路的时候,眼睛总是紧紧盯着地上。
“沙啦啦!”
芭茅发出了响声。是被风吹响的。
起风了,风很大,很急。
子午低头在芭茅中走着。
突然,一片芭茅叶子在风的吹动下,猛地向子午的咽喉割来。
子午一惊,立即低头闪过。
子午看见那片芭茅叶子从他头顶飞过,割向他身边一株芭茅花。叶子割在那株芭茅花杆上,芭茅花杆立即断成两截,断掉的芭茅花掉向地上。
子午看得汗毛倒竖,这芭茅的叶子如此厉害,如果刚才自己躲闪晚了,自己的咽喉就被割破了。
子午立即站住,审慎的看着周围的芭茅。知道,芭茅中隐藏的危险,就是芭茅叶子。
风突然停止了。
芭茅静如缸中水。
子午正要向前迈步,突然,疾风又起,吹在他身前的芭茅上。芭茅凶猛的摇晃起来,前面三片芭茅叶子,分三个方向,向子午的脖子割来。
子午已经知道这芭茅叶子的厉害,看见三片叶子割来,立即低头躲闪。
子午看见一缕头发,从飞过的芭茅叶子下掉落下来,他知道那是自己的,立即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躲得如此及时,头发还是被这芭茅的叶子割了下来,看来这芭茅叶子锋利无比,既能割硬物,又能割软物。他心中说。
风又一下停止了。
芭茅平静了。
子午又向前小心翼翼的走。
风没有再起。
芭茅叶子没有再攻击子午。
走了多久了?
子午虽然没有去计算,全神贯注提防芭茅叶子,但他还是估计自己走了很久了。按时间测算,他觉得这么长时间,他应该早就走出这片芭茅地了。
难道,我在芭茅中迷路了?子午心里突然想到。
子午望向头顶,头顶是高高的芭茅花。子午纵身,飞到了芭茅之上,看一眼外面后,他脸色大变。
子午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看见的:他面朝的,不是九塔山主山,而是九塔山的侧面,他一直围绕着九塔山主山在芭茅中转圈。
他是怎么迷路的?
是怎么改变了方向的?
子午突然想起,是在芭茅攻击他时,他为了躲闪芭茅叶子的攻击而改变了方向,而他却没有发现。再次迈步的时候,他没有纠正自己的方向。
子午落进芭茅中,跟刚才看见的对照一下,调整好自己的方向,向前迈步。
刚刚迈出两步,风又起了。
是疾风,很强劲。
前面两片芭茅叶子交替着向子午的咽喉割来。
子午握青木剑的右手动了一下。
割过来的两片芭茅叶子断了。断了的芭茅叶子掉向下方,剩下的半段叶子不停留,继续向子午击来,如利剑般刺向子午的左右胸膛。
子午一惊,立即侧身避让。
两段芭茅叶子一前一后的擦着子午胸前和背后的衣裳刺过。
子午急忙向前迈出一大步,右手再动。两片剩下的半段芭茅叶子齐根断掉。还没定身,又有两片芭茅叶子由左右向他的脖子割来。这两片叶子还没割中子午的脖子,又有两片叶子在风的吹动下猛地刺向他的左右胸膛。
子午知道,这些芭茅的每一片叶子,在风的吹动下都是利器。
子午不敢大意,先对左右割向他脖子的两片芭茅叶子右手动了下,接着又对刺向他左右胸膛的两片芭茅叶子右手又动了下。
四片芭茅叶子几乎同时断掉了,割他脖子的两片剩下的半段叶子从他左右脖子前飞过。那刺向他左右胸膛的剩下半段叶子,却刺向了他左右双肋。
子午再次侧身,两片半段叶子从他前后刺过。
子午向前迈步,又有两片叶子从前后夹击而来。子午右手一动,两片叶子断落。还没迈步,左右两片叶子割向他咽喉。前面一片叶子刺向他的眼睛。
子午右手接连挥动,将所有攻击他的叶子全都击断。但断了的叶子在风的作用下,变得更尖利而且猛烈。
断叶如刀,猛烈的向子午拦腰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