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
子午三人走出巷子。
屠兰在后面问:“刚才你明明可以反击的,为什么你不动?”
子午说:“我双手的脉门被疯子扣住了,怎么动?”
停留说:“在疯子扣你脉门前你就可以杀了他们,你明明知道他们是来杀你的,你念那歌就在在告诉他们。”
子午淡淡的说:“他们没应我,我就不能确定他们是来杀我之人。”
屠兰说:“就算是这样,以你出手的速度,你完全可以将疯子扣你脉门时将他的手掌削下来,可你没那么做。”
子午说:“手掌掉了,就再也长不上去了。”
屠兰目光一跳,说:“你还为他们着想?要知道,如果他们刚才不停下来,你就已经死了。”
子午说:“他们不会,他们是行侠仗义之人,一定会问个青红皂白才下手,不会让我死得不明不白的。”
屠兰说:“所以你叹息一声,让他们听出你叹息中的冤屈,就会停下手来问你?”
子午没有回答。
屠兰问:“如果醉汉不及时接住飞刀,你会死在飞刀下吗。”
子午说:“不会。”
屠兰惊叫到:“在双手被扣住脉门的情形下,你还能躲过飞刀!”
子午说:“我是说醉汉不会不去接飞刀。”
“哦。”屠兰口里这样叫了声。
汤宁这时候却说:“子午是可以躲避飞刀的,飞刀不是杀子午的。”
屠兰盯着汤宁。
汤宁说:“但子午不会去躲飞刀。”
屠兰盯着子午说:“你那么相信醉汉?”
汤宁却说:“不是子午相信醉汉,而是要救他们。”
屠兰惊讶的说:“要救他们?”
汤宁答:“如果子午躲飞刀,就会将疯子的咽喉暴露在飞刀下,飞刀看似杀子午,其实是在杀疯子,因为飞刀的线路就是对着疯子的咽喉,只要子午头一偏,疯子必死无疑,疯子双手握着子午双手的脉门,跟子午的距离这么近,是躲不过飞刀的,这正是发飞刀的人所需要的,所以,飞刀是两把。”
屠兰说:“那子午怎么救?”
汤宁说:“用自己的身体。”
屠兰惊叫道:“啊,那不是要被飞刀杀死!”
汤宁说:“不会,子午会用自己的肩去为疯子挡飞刀。”
屠兰说:“哦,我明白了。”继而又说:“我不明白,疯子跟醉汉是来杀子午的,这正是背后之人所希望的,他为什么还要杀疯子跟醉汉?”
汤宁说:“因为,疯子跟醉汉并没有急于杀子午,只是控制住子午,在他眼里,疯子跟醉汉迟迟不对子午下手,就是在听子午对他们说实情,他不希望疯子跟醉汉知道实情,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要灭口。”
屠兰明白的说:“哦,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子午会救他们。”
子午说:“救人不是要让被救的人知道,而是自己知道该救人。”
三人走在小镇街上,走向荔园客栈。
站在荔园客栈前,子午看见里没有一个客人。
一个客人都没有。
里面的桌子板凳还似以前那么干净。
吴掌柜还是站在柜台后面,但脸上已没有往日的笑容。
是因为客栈中没有客人而犯愁吗?
还是因为客栈中埋伏着杀手?
吴掌柜看见子午三人站在客栈外面,也没有微笑着出来迎接,冷漠的看子午三人一眼,仿佛子午是他不欢迎的人一般。
如果有杀手埋伏在里面,子午三人真不是他欢迎的人,因为他的客栈会遭殃。
往日的客栈,现在已是高朋满座,热闹异常,灯火通明。
而现在,客人呢?
虽然吴掌柜没有出来迎接他们,他们还是走了进去。
在客栈里,子午要了两间客房,一桌子菜。
在客栈里吃饱喝足后,三人就进了客房。子午跟汤宁住一间客房。屠兰一个人住一间。
子时。
夜深人静。
夜,漆黑如锅底。
外面又衣袂之声响起。
子午轻轻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他看见一个弱小的人影从荔园客栈中飞纵出。
他正要纵身飞出去跟上,却发现汤宁站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他只好带着汤宁一起追了出去。
那个弱小的黑影奔跑在小镇的房顶上,身手异常的轻巧、敏捷。他去的方向,是小镇的北面。几个起落,黑影就飞出小镇,落进田野里。
小镇北面的田野中,有一间茅屋。茅屋里亮着灯光。黑影奔茅屋而去。
在茅屋前,黑影敲响了门。
在一声喝问中,茅屋的门打开,黑影闪了进去。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茅屋里,一个年轻女人在问。
“都准备好了。”茅屋里有六个男人在答。
年轻女人的声音说:“好,今晚就行动。”
“好。”茅屋里六个男人应声答。
年轻女人的声音说:“他出手快得不可想象,我们不得不用这阴毒的招式来对付他。”
茅屋里一个男人问:“到底有多快?”
年轻女人说:“你被他杀了,还没看见他出手,似他没有出过手一般,你会怀疑你不是被他所杀,是被别人在背后暗杀的。”
那个男人哦了声。
年轻女人的声音又说:“他身边还有一个可怕的人,此人能用一草一叶杀人于十丈之外,你们千万要小心。”
“是。”六个男人答。
年轻女人说:“你们只管杀他,他身边的另一个人你们尽可以不去惊动他。如果你们任何人被抓住了,都不得出卖别人,否则,你们的家人就要遭殃了。”
“是。”六个男人答。
“出发。”年轻女人说。
茅屋里的灯灭了,六个人走出茅屋。六个人一出茅屋,就奔小镇飞纵而去。
这时候,一个弱小的黑影从茅屋里走了出来。她站在茅屋门前,望着黑暗中的小镇。
“你今天怎么没有出手?”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问。
弱小的黑影一惊,继而答道:“不敢,属下没有机会。”是那个年轻女人。
男人粗犷的声音说:“他双手被疯子扣住了脉门,不能动弹,背后又被醉汉短刀抵着,他一动短刀就会刺进他的身体,这就是你出手最好的机会。”
女人说:“他身边还有一个高手,能用一草一叶杀人,您提醒过我,她可能是魔刀传人蝴蝶。”
男人说:“你说的是她?”
女人说:“是。”
男人说:“你错了,就算她是魔刀传人,她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她太年轻了,还没有练成随手一物可以杀人。”
女人急忙说:“我看见她手中······”
不等女人说完,男人就打断她说:“女人在紧张的时候,手总会抓着一些东西,有时候是衣裳,有时候是衣袖或者别的什么,你是女人,你应该明白。”
女人说:“可是······”
男人说:“当时我也看见了,她手里抓着一跟稻草,但那是紧张,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你太小心了,被她吓住了。”
“是。”女人说。
男人说:“下次不要错失机会。”
“是。”女人答。
“去吧。”男人说。
“是,属下告退。”女人一说完,立即纵身飞向小镇。
六个拿剑的黑影纵身飞进了荔园客栈,悄悄来到子午跟汤宁住的客房前。其中一个人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听了听,就从身上拿出一根管子。他将手指放进嘴里打湿后,将窗户纸轻轻的戳破,将管子从窗户破了的洞中插进去,嘴含着管子吹了起来。
过了片刻,这个人收回管子,对其余的人一挥手,六个黑影破窗而入,房间里响起了刀剑砍着被子的声音。响过一阵后,有人大声叫道:“我们上当了,他没在床上,走。”
六个黑影又从窗户里飞了出来。疾纵上房顶,消失在小镇的房顶上。
六个黑影飞纵向小镇北面,奔那间破茅屋而去。
他们来到茅屋前,打开门跑了进去。
茅屋里突然亮起了灯光,六个人发出一声惊叫。
子午跟汤宁,站在茅屋里。
杀气一下充满整个茅屋。
充满杀气的茅屋,漆黑的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