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后的第二天一早,令胡冲来到山下,把吴远一家接到了山上,暂时安置在华山派杂役弟子居住的地方,并嘱咐杂役管事把他们安顿好。
然后,令胡冲跑到玉女峰思过崖附近,在上次与风清扬相遇的地方,搭建了一间木屋,并住了下来,自有弟子每日送酒菜上来。
当天晚上,风清扬便从一个山洞里走出,与令胡冲会面。
“风师叔,这便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塞北明驼’木高峰还有‘青海一枭’三个恶人的头颅。”
令胡冲把手上的几个包袱分别打开,露出三人经过处理还没有腐烂的脑袋。
“嗯。”风清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你叫我师叔,那是加入华山派了?岳不群那小子代他师父收你为徒,是这样吧?”
“是的。”
“嗯。岳不群这小子算他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当你师父,否则,若是由他收你为徒,那当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风清扬感慨了半天,这才正色道:“现在,我把独孤九剑传给你。”
令胡冲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风清扬没有出言阻止。
“好了,起来了。”
“现在,我先跟你说说,独孤九剑的来历。”
风清扬站起身来,抬头仰望星空,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转身道:“独孤九剑,为昔年武林大豪‘剑魔’独孤求败所创,独孤前辈天资极高,达到了极深的武学境界,以无招胜有招,杀尽仇寇,败尽天下英雄,欲求一败而不可得,故得求败之名。”
“冲儿,你的武学根基已然不俗,已臻一流之境,甚至已然半步踏入超一流的境界。”
“可即便如此,此时的你若是有机会站到独孤前辈的面前,仍会如一个初生婴儿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说到这里,风清扬停了下来,对令胡冲道:“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令胡冲思索半晌,道:“独孤前辈的境界极高,已到了‘无我无物’的境界,外界的任何事物,任何变化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一个武林高手也好,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好,在独孤前辈眼中,都是一样的。”
“不错”,风清扬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世间之一切,无时不刻处于变化之中,故而,永恒不可得,世事无绝对,于武学而言,亦是如此。”
“再厉害的招式,总有其它招式可以破解,再厉害的武学,总会有别的武学能够克制它。一个普通的招式,由真正的高手使出,未必便不能克制高明的招式,而同一招式,在不同的情形下使出,所产生的效果必定也会有所不同。”
“独孤前辈便是在悟得了这些世间至理后,将其运用于武学之上,从而创出了‘独孤九剑’这样神奇的剑法。”
“冲儿,你记住:独孤九剑,只攻不守,有进无退,攻敌所必救,料敌之先机,后发而先至,只重剑意,不重招式,行云流水,任其自然,无招胜有招。”
令胡冲此前从原著中自然也了解到独孤九剑的一些特点,不过,此刻从风清扬口中亲耳听闻这些武学至理,内心还是极为震撼的。
“风师叔,独孤前辈当真是惊才绝艳啊。”
“这是自然,否则,古往今来,出过多少剑客,可为什么偏偏只有独孤前辈一人被冠以‘剑魔’的称号?”
风清扬冷笑道:“五岳剑派之中,各有无数蠢才,以为自己将门中的剑法学得精熟便自然而然成为高手,那号称天下邪派之首的魔教之中,更有无数浑浑噩噩的恶徒,以为自己学会了各种害人的狠毒功夫便是强人。”
“殊不知,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厉害的招式、手段,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倾刻间便被破得干干净净,真正上乘的剑术根本就没有固定的招式,你若能做到无迹可寻,别人又如何破你的招式?”
令胡冲听到精彩处,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绝,不由得频频点头。
风清扬洒然一笑:“只不过,从古至今,除了独孤前辈,难道便没有其他人能够悟得这些至理?”
“想来并非没有其他人悟得这些至理,只不过,想到却未必能够做到,悟得至理之人未必便能够成为高手。”
“独孤前辈创出‘独孤九剑’,分为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共九招,故有‘九剑’之称。”
“第一招总决式,是纲领式的口决,独孤九剑的根本,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第二招是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
“第三招破刀式,用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
“第四招,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第五招,破鞭式,用于破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种种短兵刃。”
“第六招,破索式,专以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鍊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种种软兵刃。”
“第七招,破掌式,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掌诸般拳脚功夫。”
“第八招,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亦可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第九招,破气式,破解身具特殊内功的对手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若彼胜我负,未可畏怯。”
令胡冲听得心驰神往,对于独孤求败这位昔日的前辈高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能够创出这套前无古人的剑法,可见独孤求败的武学造诣达到了何种程度,可惜,一代高人,最终隐居深谷,以雕为友,终究埋剑空谷,茕茕了此一生,难免令人感叹。
风清扬和令胡冲两人,在玉女峰思过崖一起呆了数月之久,两人的武功见识,都不是寻常武者能够相提并论,一老一少,一个愿学,一个愿教,亦师亦友,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谊。
风清扬把毕生所学,悉数传授给了令胡冲,使令胡冲的武学造诣突飞猛进,隐隐有了突破到下一个武学境界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