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非,名为错。有心非,名为恶。过能改,归于无。倘掩饰,增一辜。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行高者,名自高……)”私塾内朗声起起伏伏,小脑袋晃晃悠悠。
景日婚事结束后,被耽搁几天课程的一帮小丫头、小伙子又重新回到私塾。小丫鬟、书童们仍旧在堂后,给主子们煮茶倒水。
天下大治,百姓无事,日落而息,日出而作,饮食作息规律,住行得以保障,这期间月嫆长了不少肉。
白白胖胖的小脸蛋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水灵生动的大眼睛,小巧可爱的鼻子,不染而红的樱桃小嘴,粉粉嫩嫩的十分讨喜。
刚下学,景东和景升便找机会与月嫆说上话,景东道:“师娘这几日回老家,姐姐下午若没事,不如和我们去钓鱼。”
月嫆一听,高兴地猛点头。只是……她转身对小蝶说道:“小蝶你去跟老太太说一声。”
小蝶也是个憨憨,为月嫆之命是从,转身就回去了,丝毫没有想过,老太太会不会答应,若是不答应,少不了训她一顿,说她在姑娘身边伺候,却不能规劝姑娘,反倒事事听从等等。
顾府后山有一小片水塘,三人携带一些鱼具来到水塘边,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准备。景东把鱼竿和鱼饵弄好后便交给景升和月嫆,在这里他个头较大,控制欲也比较强,一干人都得听他的感觉。
景升是个比较老实听话的小孩,事事都是哥哥说了算。
“姐姐的小金鱼真好看,我若有这个,那日子就不用愁了。”景升盯着月嫆盘扣上的小金鱼感叹。
嗯~
月嫆很疑惑。
景东见状,笑着解释道:“姐姐是不知道,我们是庶出,这是老爷平时仁厚,所以我们两才有机会与哥哥一起读书,将来有机会科考,要是别人家,庶出和下人一般身份都是要干活的。大嫂嫂进门后,给母亲分担了不少府里的事情,日子这才好过了些。”
月嫆听后点点,她差点忘了,古代的层级制度。
大娘子平时待人接物也温和,除了有些不喜她之外,也没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
对待其他姨娘、庶出也没有什么打打骂骂的现象,为此,顾彦还时常在老太太面前给她说了不少好话。
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人类伦理的定义随着时代的变化,甚至会完全相反。
在古代,不符合传统和习惯的行为就是恶,越出本阶级的、不能预测的、不能用的、看不透的都是恶。
现在的在古代人看来很可能是罪大恶极的。这就叫观点的进化,想象对方或所处的情况是换位思考,不是改变观点。
他们三在这不过须弥时间,小蝶急匆匆的声音便响起:“姑娘、姑娘……”
月嫆回头,见小蝶神色匆匆小跑而来,身后跟着高她一个头的景旭,景旭的脸色不太好,见到她时,便远远站在太阳底下板着脸道:“嫆儿你过来。”
月嫆深感疑惑,以为发生什么事,便把手里的鱼竿交给景东,景东却低着头什么也没敢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景升更加沉默。
她来到景旭面前,景旭什么也没说,只道:“跟我回去。”
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她眯着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景旭见她不走,便解释:“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跟兄弟玩一起了,说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他们都是弟弟。”月嫆听后,满脸惊讶地瞪着景旭说道。
“即便打一个娘胎出来的,也要男女有别,三岁起男孩、女孩便要分开别住,没有你这般不分别的,让别人知道指不定说你不珍重名声。”景旭道。
月嫆总算弄明白了,景旭的意思是,她不能跟男的来往过密,包括自家兄弟,即使小孩子也不行。
“我想钓鱼,我想跟景东、景升在这一起钓鱼。”她插着腰,非常坚定地对景旭说道。
景旭楞了下,愤愤转身离去。
月嫆鼓着腮帮子,知道自己不小心惹景旭生气了。
“姑娘我们回去吧!要是让老太太知道,我要被刮一层皮的。”小蝶这傻丫头小声又自责道。
“这话是二哥哥跟你说的吧!”以小蝶的智商想不到,果然小蝶低着头小声道:“回去的路上碰到二爷了,他没见你,便问,知道你和几个哥儿来钓鱼,把我训了一通……”说着,委屈巴巴的红了眼睛。
月嫆叹了口气,安慰道:“别难过,他没告知别人,让你带过来阻止我,是保护你不挨打,挨骂总比挨打好吧!”
小蝶听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又笑了起来。
“傻丫头。”月嫆笑骂,回身走近两兄弟。
太阳底下她被晒得脸红通通的,额上也冒着细汗,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明明晃晃,犹如一个仙女下凡,这可把景东、景升看傻了。
“天太热,我要回去了,你们两呢!”月嫆道。
景东回过神来,忙道:“那姐姐就先回吧!免得中暑了。”
月嫆笑了笑,很欣慰景东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景升还傻乎乎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也快些回去吧!没大人看着,万一掉水里就不好了。”月嫆不放心提醒道。
景东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姐姐先一步吧!”
月嫆见太阳太大只好先走,临走前又叮嘱:“你们快跟上。”
“知道了。”
就这样,这场没有钓到鱼的钓鱼会,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