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只早朝两日,便开始了祖传手艺,不再早朝理政。
两日早朝其实也没做什么事情。
登基当日的早朝除登基仪式外,基本就是对先帝后事的处理,及皇室成员的册封。
譬如给前朝皇后张嫣上尊号为懿安皇后。
譬如将崇祯帝未登基前纳娶的王妃周玉凤册封为皇后等等。
第二天的早朝更是用荒诞的方法确定了当朝首辅。
不过,除当皇帝仅有一月的泰昌帝外,后期的万历皇帝跟天启皇帝都鲜少上朝理政。
朝臣又多有已历三朝、再历这第四朝的臣子。
早已习惯天子不上朝。
……
“嗤——”
“嗤——”
“嗤——”
乾清宫,一处暖阁。
朱由检正用挫刀在捣鼓手中的一件铁器。
这间暖阁已经被他当成手工作坊。
“爷,魏公公求见!”
一名年轻的太监突然走进来,向朱由检恭敬地禀报。
他叫王承恩,已经成为朱由检的贴身太监。
毕竟,知道他有绝对的忠心,都可以跟皇帝一起死。
属于死忠的类型,身边安排他照顾,也能省不少心。
“宣!”
朱由检继续捣鼓时,头也不回地开口。
王承恩领命后,躬身退出了暖阁。
很快,魏忠贤便被王承恩领进来。
朱由检依旧捣鼓着手中的东西,直接让王承恩到殿门外守候。
片刻后,朱由检才停下手中活计,看向了魏忠贤。
“爷,客氏儿子侯国兴、其弟客光先已被缉捕且抄没了家产。”
魏忠贤连忙恭敬地禀奏道。
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获如何?”
这是朱由检最关心的问题,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禀万岁爷,抄没客氏及这两人家产,刨除奇珍异宝及先帝赏赐的田产外,金银钱币折合银两总计近三十万两。”
闻听此言,朱由检眉头微蹙。
“可有人从中吞没?”他双眼微眯,看着魏忠贤问道。
魏忠贤情不自禁地寒颤,连忙跪下:“爷,客氏是仗着先帝的宠信而获封赏。
其子及其兄也是在客氏得到先帝封赏后才被安排成为锦衣卫千户。
他们的产业财物皆在京师,针对他们的行动,臣有绝对的能力钳制。
所以,臣敢保证,绝对无人敢利用对他们查抄的机会从中吞没。”
“金银钱币折合银两才近三十万两,其中还包括皇兄赏赐,看来也不是很贪啊!”
魏忠贤又道:“爷,客氏深居宫中,即便受先帝宠信,也只能在宫中为祸。
外加宫规森严,朝臣是很难直接向其行贿的。
侯国兴跟客光先又只是粗鄙的男子,只是仗着客氏受先帝的宠信才被破格重用,成为锦衣卫千户,他们……其实很好忽悠的,多数时间也只能被老谋深算者利用而已。”
回答得虽然不明很详尽,但言下之意却已经很明显。
就算真有人利用侯国举和客光先,通过客氏来谋取好处,因为这两人出生低微,根本就不可能跟官场的老油子相比,他们所能获得的好处必然有限,甚至都难跟从中牵手搭桥的人相比。
朱由检点了点头后,又看着魏忠贤道:“魏卿,给朕交个底,你贪了多少钱?”
魏忠贤寒颤,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道:“爷圣明无双,臣不敢有丝毫隐瞒。
臣虽贪了很多钱,却多用来贴补军备,外加……臣爱摆排场,花销甚巨。
臣如今最多也就只能拿出几万两白银。
如果爷需要,臣也会毫不犹豫地悉数拿出。”
“几万两白银也不顶事,你就留着当体己钱吧!
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各派官员中颇具代表,贪墨最甚的官员。
在行此事前,就先拿客氏的家人开刀。
客光先跟侯国兴于百姓面前公示罪名时,当众凌迟处死,其家小尽诛!”
此话落地,让魏忠贤都心惊胆颤。
近百年来虽有官员被查处,但多是罢官了事。
就算真会诛杀,基本也不会抄家灭族。
这位爷一出手不仅要将罪魁祸首凌迟处死,还要家小尽诛。
即便魏忠贤害死过不少人,面对如此恐怖的杀伐手段,都难免心惊胆颤。
因为这对他来说,都可以算是他的前车之鉴。
一旦激怒这位爷,要对他下手,下场绝不会好多少。
“乖乖听朕的话,朕保你善终,也会尽量让你名垂青史。
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搞风搞雨。
但是,要么出手即要朕命,要么朕就让你惨死。
因为只要不能直接弄死朕,朕能留口气,也绝对能弄死你!”
朱由检俯瞰着跪在地上的魏忠贤,从容淡定地开口。
但言语间已经有恐怖滔天的杀意。
实则就是看出了魏忠贤的顾虑,继续震慑他。
即是要恩威并济,也是要继续增长权术积分。
因为这也是权术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