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突然感慨地说,你说怎么现在这些女人恐婚,甚至怕谈恋爱?
正在烟雾缭绕中的宁清泊说,鬼知道呢?这些女人,应该是受过伤,没人能给她们安全感。甚至自己也给不了自己安全感。
陈友谅想问青禾给他信里写了什么,但是既然他没说,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两人连点头之交都不算,更加没权利去窥探别人的隐私。
他说:“其实这些事,我一直没对人说。今天居然话唠地对你这个才见一面的人吐露出来。应该是我太压抑了吧!”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陈友谅虚心请教地诚恳地说道:“安全感要怎么才能给她?或者怎么要她自己感觉到安全,有安全感呢?”
他鄙视地扫了陈友谅一眼,嘲笑地说道:“我知道,还能落到这样的下场?你问错人了!”
被嘲讽的陈友谅也后知后觉地明白到,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多少傻!
心想:自己怕是也魔怔了,太想知道怎么才能让西子有安全感。
他想了想后,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要带她去看看医生,检查一下她还能恢复记忆吗?恢复她遗忘自己初中给她送信的记忆。
于是行动颇快的他,给三医院的院长张伯伯拨了一个电话。
睡的迷迷糊糊的张修沐,接起了电话,教育道:“友谅啊,你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叨扰我老人家就不好了?”
陈友谅这才看了手机上面的时间,果然凌晨2点了。
于是嬉皮笑脸、抱歉地说道:“张伯伯,我朋友因车祸,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能找回来吗?这个要检查什么?怎么才能帮助她找回记忆。”
张俢沐听着他急切的语气,假借关心的名义,却八卦地问道:“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男女丢失记忆可不一样。”
他果然上钩地诚实地回答道:“女的,失忆了很多年。其它事都能记住,但是就是丢失了一小部分记忆。”
说完,他还在心想:男女原来失忆还不一样,这个自己头一回听说。
对方说:“这叫选择性失忆。你有时间带她来医院找我,我给看看。”
他回:“好的,我这边定下时间,再提前通知你。”
对方说:“你小子平时逢年过节也不打个电话,一打电话就准没好事!”
他笑了笑说:“张伯伯,张大爷,我这边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天也不早了,我挂了。”
然后电话被掐断。
张修沐看着电话,又气恼又无奈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小子,胆真肥,居然敢挂我电话,等见了他面,我不劈头盖脸地训他一顿。”
被吵醒的院长夫人程枚抱怨地说道:“这么晚了谁打来的电话。是医院的急诊吗?”
他温柔地安慰道:“是友谅啊,他朋友说是要找我看病。”
她哦了一声唏嘘道:“那孩子鬼机灵鬼机灵的,可讨人喜欢了。
你们见面后,带他到家里来吃饭。我给你们做红烧肉吃,你呀以前休息时,老和他坐这屋里吃我做的红烧肉。
我现在老怀念了。平时你太忙,就他陪着我吃饭,听我唠嗑。说实话,真好久没见着他了,还怪想他的。”
他说:“嗯嗯!我的夫人,都听你的。那时为了工作,为了打拼事业,是冷落了你。
得亏有那小子天天跑来蹭饭,天天陪你聊天,才换得你如此的善解人意,温柔贤淑。哈哈!不早了,睡吧!”
然后他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两下三下,像哄小孩一样,哄睡了她。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他柔和地笑了笑。然后亲吻了她的额头,把她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搁入被子里。
然后搂着她腰躺下来闭上眼开始睡觉。
宁清波有点疑惑不解地问刚挂了电话,又点燃一支烟的陈友谅:“你朋友失忆了?是住701套房的那位姑娘吗?”
他落寞地说:“是啊!真可笑!我居然吃自己的醋。太不可思议了!她出了车祸,忘了初中时我与她的点点滴滴。
她一根筋地认为那个关心她的人,是另外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与她一起长大的我。
她还问我:为什么我独独忘了中学时期的你,没忘了小时候的你?
你说,这歪理邪说叫我怎么回答!我怎么知道她居然这么恨我,把与我中学时期的点点滴滴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她还说她心里有人,就是那个记不清长相的人。我听了绝望地想死。哎!”
宁清波有点同情、怜悯地看着他,宽慰地说:“兴许恢复记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感激地说:“兄弟,借你吉言,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宁清波自怨自艾地说:“你们还有机会,还有希望在一起,而我呢?
怕是此生再难与她相见!就像一个装睡的人,你永远叫不醒;而一个拼命刻意躲着你的人,你是怎么也不会在人群中重逢的一样的。哎!”
陈友谅把手上刚殷勤点的一支烟,递给他。
他无声寂寞地接过,眼神凄楚地吸了一口又一口。
后半夜,一条烟就剩寥寥的数包了。
陈友谅对仍旧精神的宁清波说:“我明天要带她去医院,我先躺会。”
他嗯了一声,独自回忆他与青禾的晰晰点点的过往,落寞地吸着余下的烟,享受着尼古丁充盈着肺泡而带来的远离现实的有点虚无有点缥缈的希望、祈望。
早上六点,熬红了眼的宁清波看着伸了伸伸懒腰的脸怀希冀的陈友谅,然后说:“你们几点出发?”
陈友谅开心地回答道:“等她睡醒了,我们就出发。你什么打算?”
宁清波落寞地说:“我个孤家寡人,又没人在家等我,去哪里,做什么,回不回家,几点出发,又有何人关心、在乎?”
陈友谅想递支烟给他,发现就一条烟的外包装,和15个瘪瘪的烟纸盒躺在后车座位上。
其实自己昨天才吸了5包烟,剩余15包,看来是被他给干掉了。
陈友谅宽慰道:“总会有机会找到她的。”
其实这话更加是激励自己:西子总是会恢复记忆,总是会记起我的,总是会有那么一天,会爱上我,死心塌地爱上我。
以我为她的天,她的地,而满心满眼地信任我,依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