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歇斯底里地到处寻找她,然而她就像他手中断了线的风筝,没影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再没有比他更可笑的人了。冷静后,他找物业查了查监控,模糊地看到她上了107公交车。
可107公交车路线,起点站——省妇幼保健医院,中间站1——西溪学校,中间站2——社康养老院,终点站——沉寂火葬场,人生一条龙服务。中间还有许多鱼龙混杂的站点。这怎么知道她在哪下车的呢?
他蹲下,绝望地想抓住他的三千烦恼丝。可是前几天刚剪的寸发,也不是那么好抓住的,烦恼也不是想去除就能立马去除的。于是,他找个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又开始复吸了。
很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八根烟蒂子。他修长的指间还夹着在黑暗中明灭的半截烟,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丢弃烟头,用鞋熄灭。
因没带手机,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忙走进家门,打开笔记本,查询去乌家村的车票。没有直达的票,只有转启洺市——柳河市——新力镇——乌家村。最早的是明天早上9点的火车。但是他等不及了,决定还是开车回去。于是下了电梯至车库取了奔驰,然后驶出小区。
一路上不停歇地紧赶慢赶,终于在早上8点到了乌家村的标牌下,然后把车停路边,点燃一支烟,靠在黑色车身上,忧愁地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吸一口,近乡情怯啊,不知道待会怎么跟西子妈妈说。说找西子有点事吗?没有她联系方式。就这个理由应该比较合适。
于是上车,很快就到了西子家门前的马路上。他找空地停了车,然后发现前面大门和后院侧门及厨房后门都锁着。看来,真不凑巧。于是开车先去外婆家,拿西子爱吃的雑胡椒。
那个小馋猫,笼络她就靠这个雑胡椒了。想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到了外婆家,只见老人家正在菜田忙活。他叫了一声外婆。她又意外又惊喜地看着她的宝贝外孙,拉着他的手说,友谅,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他回道,外婆我想你了,这次回来拿点雑胡椒,呆会就回城里。外婆,家里还有吗?她连忙说,有的,有的,孙儿想吃,怎么会没有呢!外婆这就去做。他回道,好的,外婆。
于是老人家迈着小脚,急急忙忙地去坛子里取雑胡椒,然后给炒熟。电风扇给吹凉,装食品袋里系好,递给他。他抱了抱外婆,说:“外婆,我要走了,赶时间,下次来看你。”
外婆说,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于是,他开了车,很快到西子家。发现门还是关着的。王阿姨和杨叔叔是去镇上赶集了吗?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啊!导师的视频电话又来了,都怪昨天那个电话,哎,西子给溜跑了。哎,接还是不接?算了,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