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轻轻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桌上的纸张,提笔后快速下笔。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写完了诗。
吴子帧和严辉坐的远,又隔了一张桌子,暂时看不到纸张上的内容。
严辉伸长着脖子想看看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诗词。
白泷见自家公子写完了,抬手拿起了纸,看了一眼之上的字,轻轻吹了几口。
随后她两手捏着纸张一角,将纸张递给了傅子温。
傅子温扫了扫一旁满怀期待的众人,随后才将目光落到纸上
独自看着诗。
前面嘴巴微动,默念着诗。
只是念了两句之后,便不再动唇。
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吴子帧和严辉两人把傅子温的表情收在眼底,不禁露出喜色。
吴子帧猜测定是纸上的诗并不那么好,于是恢复了儒雅姿态,轻笑道:“傅先生,不点评一下诗?”
等了一会儿,傅子温仍是半个字都未开口。
这下吴子帧的嘴角笑的更开了。
到底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又能写出什么好诗?
连自己的引荐人都不敢点评,只怕这诗······
严辉语气不善地问道:“傅先生,是不是你带来的这位项兄的诗让你实在难以下口?”
傅子温依旧未说话。
两人猜测,足以证明这诗······
其实一般!
甚至是差!
如果是真的好,他傅子温是站在项云那边的,为什么不开口点评?
哪怕说些恭维话也好,现在连恭维话都说不出来,啧啧啧······
鹿乃猿问道:“傅老,怎么了?”
傅子温苦笑一声,“鹿翁,你自己看吧。”
鹿乃猿接过了纸张,目光扫在纸上面。
有戏!
严辉眼神一亮。
到现在傅子温都不敢把诗亮出来,那这诗就不是一般的差了。
而是差到了极致!
哈哈哈······
低贱的商人,你说的再好听,也是露馅了!
严辉松了一口气,压在胸口的大石头好像被搬开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感觉无比的畅快。
“恩师,那诗如何?是不是糟糕透顶?!”
听见严辉到了现在还在如此说话,鹿乃猿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他。
他看完诗,也不回答严辉的话,而是把诗递给了施夫人。
施夫人却是看出了端倪,这首诗如果真的差,其实两位先生不必传来传去,直接点评就是了。
所以,由此看来,这诗应该另有一些别的什么······
施夫人目光由上及下,扫了纸张一遍,随后又重新扫了一遍。
之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澹台锦瑟,嘴角弯起一道弧度。
“一首诗传来传去的倒也麻烦。不如奴家念给大家听听?到时候大家自行评判好坏。”
她顿了一下,“反正奴家是评判不了此诗。”
“好!”
“施夫人快念!”
严辉焦急道。
但吴子帧看着施夫人的脸,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而且这种预感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的增强。
某一瞬间,他差点脱口而出“别念”二字。
此时,恰巧隔壁的一声琴声响起,弦弦动人,余音围绕。
施夫人清了一下嗓子。
“诗名《锦瑟》。”
闻言之后,澹台锦瑟白皙的脸蛋瞬间一红,微微地低下了头。
第一句诗缓缓浮出水面。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这一瞬间,吴子帧如遭雷击。
刚才的预感果然应验!
他怔怔看向施夫人,多么希望她不要再念了!
施夫人注意到吴子帧投来的眼神,看到了吴子帧的表情,心里冷笑。
刚才落井下石的时候,你倒是卖力,现在倒是卖起惨来了?
那可不好使,谁叫项云对我的吸引力,远胜于你吴子帧。
傅子温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接下来又是第二句脱颖而出。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严辉冷色惨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怎么做的出这样的诗?!”
项云站在远处看着严辉,虽然讨厌他,但不完全恨。
想来这人也有些可怜。
但是对吴子帧,他只有恨了。
此人对自己不但落井下石,就连和他站在统一战线的严辉,遇到困难时,都选择冷眼旁观,可谓自私的彻底。
这种人就是那种,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的存在。
施夫人喜欢上了这种助纣为虐的感觉,谁叫项云竟然如此出众。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念完这句后,施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奴家该死,奴家该死,当着两位先生失礼了,实在恕罪。”
“都怪项云公子,最后一句简直折煞了我。”
“好吧,好吧,有头有尾,我就继续念吧。”
澹台锦瑟的脸像一颗红透的果子,也像喝了很多酒,煞是好看。
施夫人盯着澹台锦瑟,念完了第四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诗毕。
施夫人飒飒笑着,都快笑出了眼泪。
杨会怔怔出神,默念着最后一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澹台锦瑟的脸都快能挤出水来了。
反观吴子帧,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满脸怒气地看着项云,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大步离开雅房。
严辉一把抢过施夫人手中的纸张,嘴里念叨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只是看了两眼诗词之后,发疯似的着跑出了雅房。
雅夫人笑说一句,“都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