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惊蛰日,春雷惊百虫。
咸阳城上下起了小雨,天色阴蒙。
因为下雨,项云和白泷今日没有出去跑步,以往已经跑成了习惯,今日被这小雨耽搁了,项云还有些不适应。
两人在不大的屋子里做着广播体操,一套广播体操下来,距离中午摆摊的时间还早,白泷坐在桌前看书,项云坐在门边举着哑铃。
所谓的哑铃,不过是项云找两根粗木棍,在两端套上了大石头,卖相是差了点,但作用与现代的哑铃相差无几。
白泷看书途中,偶尔瞥一眼自家的公子,眉宇之间有着大大的疑惑。
她不明白公子做这些有何意义,若是想要锻炼身体,可以在城中找个武馆拜师学艺,师傅自然会教。
“小白,你看你家公子的肱二头肌是何等雄壮!”
项云握紧拳头,使劲夹紧手臂,也只是让单薄的衣衫鼓了那么一点点。
白泷白了项云一眼,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公子的‘无厘头’。
当初项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为白泷解释通了,什么叫无厘头。
单看这种行为,确实也很无厘头。
虽然二人现在以公子侍女相称,但关系又不像寻常主人和仆人,两人相处没有尊卑之分,只是在外人看来是这么回事。
项云捕捉到了白泷的白眼,佯装皱眉道:“小白,都与你说了多少次,你这仙女似的脸蛋,不要冷冰冰的,多笑笑,你才多大年纪,整天板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外人看了,还以为你家公子我亏待你。”
“嘻······”白泷挤出一张变形的笑脸,对着项云敷衍的笑了笑。
项云也不气恼,问道:“这本书看的如何了?”
白泷问道:“快看完了,只是公子,这本《古刹奇缘》真的是你写的?”
项云继续举着哑铃,“不像吗?”
“也不是不像,只是隔壁的付家嫂子说,你从小也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你写过字,你怎么会写书呢?”白泷一脸疑惑。
项云露出一抹得意神色,“那自然是你家公子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你就说这本书好不好看吧?”
听到这句话,白泷倒是真心的笑了,“好看是好看,但结局是不是太悲伤了?那姓宁的书生最终还是没有和姓聂的女鬼在一起,可惜了。”
项云咂摸了一下嘴,“你懂什么,这叫人鬼殊途。”
说到天赋异禀,项云还真想起一件事。
自己从未教过白泷读书识字,她居然认得字也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平日里的举止仪态也宛如大家闺秀,不像是一般百姓家庭中的孩子。
当然对这些事情,项云也懒得追究,刨根到底不是个好习惯。
白泷问道:“公子,你说的造纸一事,准备的如何了?”
项云想了想,摇了摇头,“暂时还没到合适的时机,暂且搁置吧,等咱们找到新房子再说。”
白泷‘哦’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简放下,又从床底下拿出一打厚厚的书简,问道:“公子,今天咱们写哪一首诗词?”
“咱们如今写了多少首了?”
白泷数了数书简,回答道:“有二十首了。”
项云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裳,“今日公子脑子不激灵,不写了。”
白泷又飞来一个白眼。
项云无视白泷的白眼,或者说已经免疫了,随口问道:“这二十首诗词,你最喜欢哪一首?”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难倒了白泷,她认真想了想,缓缓道:“其实都听喜欢的,但公子非要问最喜欢,可能是《锦瑟》和《水调歌头》。”
“好,找时间公子再教你一首《兰亭序》”
......
中午时分,项云在家门口支起了自己找人做的雨棚,如往常一样开始摆摊卖烧烤。
只是原本这里就是穷人居住的地方,平日里鲜有人来买,更何况今日还下了雨。
看着街上零星的行人,项云连生火的意思都没有,百无聊赖的坐在板凳上赏雨。
白泷倚在门口,看着项云的背影,很是疑惑。
以自家公子的才学,完全可以毛遂自荐去做一个文人,为什么非要做一个最下等的商人?
虽然自己公子做的诗词与现在流传的诗大相径庭,但胜在言简意赅,寓意明确,而且收尾皆有呼应。
那天公子告诉自己,女子应该‘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见公子是有真才学的,只是脑子里的想法稀奇古怪。
这一点让人捉摸不透。
项云看了半天雨,看的都困了,头也不回的喊道:“小白。”
白泷就站在门口,问道:“公子,怎么了?”
项云道:“白棋盘搬出来,下棋!”
白泷会心一笑,她自认为有很多事情都不及公子,但下棋的话,公子却不是自己对手。
虽然是公子教自己下棋的,可公子却很少赢自己。
公子还说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二人将棋盘摆好之后,相对而坐,一人执白,一人执黑,严阵以待。
片刻后,白泷落下最后一子,五颗黑子连成一线,白泷笑道:“公子,你又输了。”
“再来再来。”项云把棋子收回,“我就不信这五子棋还下不赢你了!”
......
咸阳城中,一辆马车从南城缓缓朝西城行驶而来。
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端坐在车厢内,看着窗外的细雨,若有所思。
“蒙将军。”
管家轻声唤了一句,不见车厢内的人回答,于是又加重了一份音量,“蒙将军!”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询问道:“怎么了?”
管家问道:“咱们马上要到西城了。”
“哦。”
男人简单的应了一声,呢喃道:“项云,马上就要见面了,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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