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闱的时间不远了,闵修这时候就是整天闷在家里读书。
几乎连门都不出了。
跟陈据也就是书信来往,没事就写一篇文章给他品鉴品鉴。
春闱取中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
大越的录取名额约三百名左右,分南、北、中三地域按比例录取。
同考官16人,多由翰林充当。
考试时的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等手续与乡试一样。
会试后选出来的贡士再由皇帝亲自御殿覆试、择优取为进士。
这次春闱的主考官就是左博!
这主考官左博,闵修是真的费心的研究了。
左博的妻子在左博还是一介布衣的时候就嫁给了他。
这老头进京考中进士踏入官场后,春风得意啊,公务之余,很喜欢到酒馆、茶楼、妓院消遣。
甚至于说,前几年,因为自己妻子生不出小孩,把自己的妻子给休了赶回老家去了。
糟糠之妻不下堂,只可惜左博的门生遍天下,硬是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了妻子身上。
说她不为左博开枝散叶!
闵修叹了一口气,这左博,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啊。
在治理国家大事上,这老头是左丞相,老是喜欢提出一些新奇的政法,也就是说,他跟宋朝的王安石一样。
是个喜欢变法的人。
既然喜欢“新”,那闵修就好下手了。
拼命回想王安石写过的东西啊。
铁光和陈据也知道他忙着考试,没有太过于打搅他们。
不过陈据倒是给闵修写了一张书信,上面是他当年科举考试踩过的坑。
看着倒是诚挚万分。
陈府.
陈据呆在书房里,眉目阴沉,面色不好的想到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
左博这老头又提出了什么奇思怪想,光是听听就知道是空中阁楼了,而且还牵扯到了陈据手底下的人。
可偏生皇帝被哄的想要答应。
那陈据自然是不同意,一番唇枪舌战,这个提议也被搁置了。
一个早朝下来,除了皇帝乐呵呵的跑出去玩了之外。
陈据和左博都是阴沉沉的各回各家了。
“去他娘的,这老小子欺人太甚!老子不就是分了一点他的相权吗?他么的天天针对老子!”
陈据气的捶桌子!
这个臭老头,真烦人!
整天针对陈据一派的人,半分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肚量都没有。
管家小心翼翼的进了书房,把手里闵修日常送的文章呈了上去。
陈据一看,顿时愣住了。
我去!
怎么把闵修给忘了!
闵修是自己已经传出名声的学生了,左博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本来没什么,朝廷大官收门生都是常见的事情。
可关键是...
左博是这次春闱的主考官啊!
而且其他随从的考官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这个老小子应该不会那么记仇吧......
陈据真的有些慌了,这些人朝堂争斗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呢,别真特么的把闵修给卷了进去啊,那他陈据这辈子都对不起闵修了!
但是这事儿又不好告诉闵修,万一就打扰了他的考试心情呢?
陈据今年才来京师,虽说以前有一些人脉,但也还不是跟左博这个在京师盘踞好多年的左丞相可以比的。
思虑几番。
陈据赶紧拿起来了纸笔,给闵修写了一些科举里容易踩坑的事情。
但求一点心理安慰吧。
左博!
你这个糟老头子最好不要公报私仇欺人太甚。
至于闵修,听天由命吧。
陈据一拳锤在了书桌上,好长时间没有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了。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之间,就到了春闱的日子。
闵修今日穿着大红袍子,上面绣着翻飞的仙鹤。
衬得人俊俏非凡。
毕竟之前闵修都是穿着深色系的衣服,比较稳重。
但今天是个大日子,红色嘛,吉利!
后院儿几个女人紧张又激动的把闵修送到了马车上。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在古代人心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科举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闵修自然也是知道她们的心思的,只是拉开窗帘笑着摆了摆手,道。
“回去吧,等我好消息。”
闵修舒坦的躺在了马车里。
他这些天学了那么久的书,只觉得那些话都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更何况之前经过陈据的讲解,再加上闵修的自己打听。
已经把左博这个主考官的脾气秉性摸得差不多了,顺着他的喜好写文章,不是什么难事。
闵修有些放松了下来。
他还有一个大杀招——瘦金体。
大越的文人士子包括皇帝,没有一个是不喜欢附庸风雅的。
连陈据第一次见到闵修不太成熟的瘦金体,都是赞叹不已,甚至断言,如果闵修把心思放在书法上,假以时日,必定是个书法大家!
不过闵修辞谢了,他的志向可不是一个写字的。
不过这在科举考试里却是一个大杀器。
即使是放在今天的考试,也会有各科的老师耳提面命的让学生注意字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闵修自问,他的瘦金体虽然不能跟宋徽宗媲美。
但是模仿个形像也足够了!
更何况他还打听到,左博也是个喜欢书法的人,这不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嘛!
闵修有些得意的坐在马车里,心里思绪万分。
只觉得自己离进入权力中心,又进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