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蹙眉,张了张嘴,又合上。
她该怎么说?说八贤王是一个藏得最深的坏人?说夫人去见他,可能会有危险?这话她现在还真是说不出口,若是夫人等一下就回来了,那她岂不是白白让大家一起担心了?
“好吧。”青杏点点头,三人一起进了大门,各自回房。
青杏关上房门,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王氏和秦美华都回房了,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悄悄拉开房门,轻身一纵跳上屋顶,来到大门口。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青杏还是没有等到孟夏的归来。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她咧嘴一笑,连忙运着轻功飞身而去。
“玄武,怎么是你们?”
不是孟夏,而是玄武带着人回来了,说他带着人,其实也就是马背上身驮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她定眼一看,十分讶异,“洪大哥?”
玄武点头,“我把他接回来了。青杏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夫人。”
“夫人上哪了?”玄武的心扑嗵扑嗵跳了几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夫人去见八贤王了。”
青杏刚说完,玄武就叫了一声,“糟糕了。”他跳下马车,把缰绳塞进了青杏的手中,“青杏姑娘,你带他回去疗伤,他伤得很重。夫人有说去哪里见八贤王吗?”
“玉田江边。”
咻的一声,玄武已不见人影。
只听见几声清脆的口哨声,路旁的树枝轻晃,一阵风刮向青杏耳边。
那是暗卫吧。
青杏的心乱如麻,又急又怕,可看着马上的奄奄一息的洪兴,她还是牵着马把他领了回去。
王氏一夜未睡,一直竖着耳朵听孟夏房里的动静,静悄悄的,没有回来的迹象。她掀被起身穿衣,拉开房门就被门口那个满身是血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啊……”
“孟婶,是我,青杏。”
王氏定神一看,见青杏一身是血,立刻吓了一大跳,她只愣了一下便急急的朝孟夏房里跑去,“青杏,是不是夏儿受伤了?她伤得严重吗?”
她一头冲了进去,房里空荡荡的。
没人。
青杏追上来,急急的道:“孟婶,人在我房里呢,不是夫人,而是洪兴。”
“洪兴?”王氏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洪兴在沧城,他怎么会来这里?夏儿呢?她就是去接洪兴吗?”
青杏摇摇头。
“孟婶,洪大哥受的伤很重,我一个人不行。你能不能把大公子和二公子叫过来?”
洪兴的胸口有两个剑窟窿,虽然已经回来前就已包扎上药,但在马上这么一颠,他的伤口裂开了,有种止不种血的趋势。
她是姑娘,而洪兴是男子,还将会是海棠的夫君。
她自然是不方便给他脱衣上药包扎的。就因为这样,她才来找王氏,想不到把王氏吓了一大跳。
“哦,好。”王氏连忙去叫了孟阳和孟冬,他们兄弟二人也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这会正头痛得厉害。兄弟二人听说有人受伤了,连忙忍着头痛下床。
秦美华也急急梳洗一番,就出来。
青杏的房里,孟阳和孟冬在里面给洪兴止血,清洗伤品,上药,包扎。对于这种包扎伤口的事情,他们也不太会,见血止住了,孟阳长吁了一口气,“孟冬,你去找个大夫来。”
他们不是大夫,这伤很重,不找大夫来看看,一定是不行的。
“哦,好。我立刻就去。”
孟冬急急的出了房,看着门外的王氏她们,道:“血止住了,现在我去请个大夫回来。”
“快去吧。”王氏挥手,催促。
天已大亮,秦美华瞧着不见孟夏身影,便问:“三妹还没睡醒?”
她这一问,王氏才想起这事,“青杏啊……青杏,你去哪里?”她正想问问青杏,可刚开口,青杏就已运着轻功走了。
秦美华愣愣看着宛如空中飞人的青杏,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氏,问道:“娘,青杏怎么会武功?好厉害啊。”
“也不知你三妹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王氏幽幽的说了一句,瞬间就把秦美华从对青杏的崇拜中拉了回来,她惊讶的问道:“三妹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青杏还会要这样急得上房飞奔?”
呃?
秦美华沉默了下来,她这时才发现,四年多不见孟夏,孟夏似乎已不是她当年的小姑子了?孟夏身上已有太多的迷云,她这些年在寻医的同时,她又做了什么?她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高手,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娘,你知道三妹这些年在忙些什么吗?她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高手?”
王氏摇头,“我没问,她也没说。”
王氏在想,或许,这次等孟夏回来,她就要问个清楚。
玄武赶到玉田江边时,天已亮了,那里已没有了什么大船的影子,不过,在江边的草地上,他看到了草叶上的血迹,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搜——”
“是。”身后的暗卫们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不一会儿,全部回来汇报,“队长,除了打斗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发现。”
玄武颔首,举目望向江对岸。
怕是已经回到东玉了。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见地上有一条项链。他弯腰拾起,记起这条项链好像见孟夏戴过,他又扭头朝对岸望了许久,这才挥手。
“收队!回去。”
他要把情况报给沈望,该怎么处理,他不能自行决定。
八贤王的心思很缜密。
几乎把事事算尽。
而且,一早就做好了埋伏,只等夫人来赴约。
青杏一路往玉田江边赶来,远远的看着玄武骑着马归来,他身后空空的,只他一人。
夫人呢?
她当下就差点要崩溃,她急步上前,问道:“夫人呢?”
“夫人,怕是已经和八贤王一起回东玉了。”玄武取出项链,弯腰递给青杏,问道:“青杏姑娘,这是夫人的项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