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这就属于夸大了吐蕃对石堡城的决心。
他的分析不能说是毫无道理，只能说是胡说八道。
吐蕃才多少人？
根据永镇八年的吐蕃人口预计，所有部族加起来也就300万不到的人口。
就算其英勇好战，能以五夫一兵的比例募集军队，撑死也就60万大军。
这还是尽起全族做背水一战，国内所有生产放牧全部停止，完全为军事战争服务的前提下。
而且这60万大军最多只能持续作战2个月，不然粮食就不够！就得活生生饿死！
吐蕃赞普舍得在一个石堡城就用10万精锐战士的命去填？
而且这个十万还是按照大楚步兵的实力来预估的！
以吐蕃的骑兵来算，其要攻下石堡城，没有15万的人命填进去，想都不要想。
一个只有300万不到人口的国家，拿15万精锐战士的性命去填一座城，哪怕是号称大楚西国门的石堡城，指挥官是得多脑残才能做出这个决定？
真当大楚国内都死完了？
根据大楚永镇十年的国内人口统计，现有约900万户，人口8000万余！
仅以十夫一兵的比例来算，可极限动员的战争人口高达800万！
若考虑后勤保障、其他边境安定等各种因素，能对吐蕃直接用兵的人口也高达80万！
如果没有日月山脉的阻挡，和吐蕃国严酷的高原环境。
两国在大楚境内直接放对。
吐蕃能被打到灭国！
从大一统王朝直接被打回部落形态！
农耕社会的优越性是白叫的？
不得不说，不同阶段社会制度的差异体现在方方面面。
正如游牧社会之于农耕社会，又如农耕社会之于科学社会。
沈青山背后的全球策略小组，在对梦境世界的本质认知上，比身为当地人的陆询，甚至是刺史这样的一方大员，都要深刻得多。
这是一种基于科学发展的降维打击。
陆询分析的立足点就是错的，后续的所有结论那自然更是离了大谱。
沈青山此刻的内心也是陷入了纠结。
原本的计划是以诗词交好长史大人，通过其献上吐蕃之计。
自己躲在幕后安心领功。
既舒适，又安全。
但自从以军械改良作为铺垫后，事态的发展就逐渐有些脱离了计划。
现在更是直面刺史大人，必须要做出决定。
只能感叹一声计划赶不上变化。
到底说不说？
如果不说，刺史大人听信了陆询的话，直接上报给朝廷。
万一衮衮诸公也和其一样不靠谱，那楚国真要被搞的民不聊生。
自己的生存环境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如果说，那陆询的脸面就会受到影响，将会极大打击其自信心。
沈青山心中衡量着民不聊生和陆询脸面的重要性。
随即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这还有什么好权衡的！
最多出于友谊，注意一下措辞方式罢了。
想到这，沈青山直接走了出来，说道：
“诸位大人，学生也想说两句。”
在场一众大佬还陷在陆询的恐吓言论中无法自拔，
沈青山清亮的嗓音将他们拉了回来。
恭明看向沈青山，温声道：
“子昂有何补充？”
相较于陆询，恭明无疑更看好沈青山，既然给了陆询机会，没有理由不给他机会。
陆询也对沈青山眨了眨眼，你看我还行吧？
沈青山面无表情，我要是不拦着点，你可真要作大死了。
“各位大人，如果吐蕃真的有必下石堡城之决心，后续的发展无疑将如灵渊所述。”
嗯？
听到这话众人都皱起了眉头，看起来这位后生是话中有话啊。
沈青山接着说道：
“刚刚灵渊的出发点在于吐蕃必下石堡城，那如果这只是吐蕃的声东击西之策呢？”
众人都知道，吐蕃对石堡城的存在一直如鲠在喉。
如有机会，一定会拔除这个大楚屏障！
要是没有了石堡城的拱卫，吐蕃又能像十数年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劫掠楚西之地。
以此定势思维，在众人看来。
如今吐蕃围困石堡城，那当然是准备毕其功于一役了。
但是！
如果吐蕃没有这个想法，而是声东击西呢？
东是石堡城的话，那西是哪里...
沈青山提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思路。
众人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