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延城。
“父王,这次羌胡人竟然敢劫掠咱们,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刘渊恶狠狠地说道。
羌胡人的实力,其实是不如南匈奴的,能够占据河西最南端的肥沃之地,南匈奴一方面是跟中原王朝关系好,一方面也是自身实力的强大。
越往北,气候越寒冷,生存环境就越恶略。
反之,越往南就越适合居住,冬天被冻死的牛马牲畜就越少。
羌胡人不是不想住到长城南边,实在是没有那个实力,早年间被曹真两次屠杀,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这次来劫掠南匈奴也是铤而走险,羌胡部落的粮食不够吃,反正冬天也是要饿死人,还不如跟南匈奴干一仗。
“羌胡的问题是小问题,回头带兵过长城打一仗便是,多劫掠一下羌胡人,男的充当马奴,女的充当女奴,部落的人口很快就会恢复,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刘豹淡淡地说道,好像并没有将此次失利放在心上。
“咳咳...你身为匈奴王子,该考虑的是,为何羌胡人正好赶来?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最大的嫌疑人会是谁?”
刘豹开始点拨自己儿子,死几千人是小事儿,关键是能否吸取教训。
“我知道了,父王,肯定是那群狡猾的汉人,该死的!
汉人统统该死,我以后一定要杀光所有的汉人!”
刘渊暴怒的嘶吼道。
“冷静!愤怒会让你失去理智,你若不能成熟一些,让我如何将王位传于你。”
刘豹出言训斥道。
“呼~孩儿明白了,但孩儿的志向不会改变。”刘渊依旧倔强。
“呵呵,随你...”刘豹哑然失笑。
杀光汉人?多少匈奴单于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以前没人能做到,现在也没人能做到,未来...想必也没人能做到吧。
“报!”
“启禀左贤王,那个汉人客商又来了。”
“砰!”
刘渊闻言拍案而起,“好胆!竟然还敢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回来,刚才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
刘豹不悦地将儿子拦下。
“把那个汉人带进来,让我看看对方要说什么。”
刘豹冲侍卫吩咐道。
不多时,毌丘良便再次来到刘豹面前。
“左贤王,如此作无本买卖不合适吧?我家主人诚心诚意和你们做生意,没想到你们这些蛮夷竟然还是如此短视。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等着开战吧,雍州的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毌丘良说完从袖子中掏出一封战书,扔给刘豹之后就要转身离去。
“狗胆!”
刘渊见毌丘良这么嚣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气,抽出刀子就要砍毌丘良。
“哼!今日你敢杀我,来日主上只会夷灭尔等,来啊!”
毌丘良横眉冷对,凛然不惧。
“住手!滚出去!”
刘豹大喝一声,制止了儿子的冲动行为。
“啊!”刘渊气的大吼一声,还是没敢违逆刘豹的意思,将刀狠狠扎在地上,推开毌丘良离去。
“贵方这是什么意思?因何要对我南匈奴开战?我等归附中原王朝多年,未曾有过越界举动。”
刘豹等儿子离开后,微微提高嗓音问道。
“哼!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少在这里装糊涂!”
毌丘良还是一副不买账的样子。
“还请阁下明言。”
“你们前脚和我们交易完毕,后脚竟然胆敢派遣骑兵追杀,将货物缴获一空不说,还惊吓到了我主,你们该当何罪?!”
毌丘良神色愤怒的质问道。
“什么?贵方也被袭击了?”刘豹大为吃惊。
“哼!废话不多说,主人现在非常愤怒,就等着开战吧。
若左贤王不打算取性命,那在下这就告辞,来日咱们战场上见。
若左贤王打算杀我,那就快快动手吧。”
毌丘良脖子一梗非常光棍的说道。
“哎哟,误会啊!阁下误会了,不仅仅是贵方遭到了袭击,我们同样也被劫掠了。
贵方不熟悉河西的情况,肯定是将羌胡人当做我们了。”
刘豹出言解释道。
“什么羌胡,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河西不是只有你们南匈奴一家吗?
红嘴白牙,口说无凭,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何证明?”
毌丘良见对方上钩了,反而不轻易松口了,依旧表示怀疑。
“羌胡是在长城北边的部落,以往就和我们多有摩擦,这次正好撞上了,是咱们两家运气不好。
至于证据,本王却是没有什么有力证据,你看这样如何?
咱们两家同时发兵,一起去攻打羌胡,将咱们失去的都抢回来,如此应该能表明本王的诚意。”
刘豹沉吟一番后说道。
这下毌丘良迟疑了,“这个我无权答应,但我会如实禀报给主人,主人现在非常生气,若你说的是真实情况,想来主人会答应下来。”
“好,那本王就恭候好消息了,劳烦使者了。”
刘豹作势起身要送毌丘良。
“左贤王年纪大了,坐着就好,我自行离去。”
毌丘良微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毌丘良前脚刚走,刘渊后脚便进来。
“父亲,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个汉人的鬼话?”
“事情已经发生,真相非常重要吗?重要的是挽回损失。
羌胡人也好,汉人也罢,只要能从他们身上挽回部落的损失就行了。
若这次能够和汉人达成联盟,将羌胡人彻底灭掉,之前的损失又算什么呢?”
刘豹说着缓缓闭上眼睛,往毯子下边缩了缩身子,就像是一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