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州城外浓烟滚滚,来袭的蛮贼已经分散开来,在各个村庄中疯狂杀戮劫掠。
而城中守军紧闭四门,全然不敢出击,坐视贼人在城外肆虐,眼睁睁的看着贼人将抓来的男女丁口用绳索绑了,准备带回去驱使奴役。
统领这群强盗的头领罗勇坐在一座村庄最大的一间屋子中。身边围了几个相貌姣好的女子,怀里还搂着一个。
她们战战兢兢的服侍着刘永,丝毫也不敢怠慢一点。张开口,就有人送了菜,抬起手,就有人将酒杯奉上来。
下面的头领,一个个也都是如此享受。抢劫得来的财物女子,让他们兴奋得一杯一杯的灌下美酒。
只是宴会并没有开得太久,一名探马带着紧急军情赶了回来。
“什么,明朝的援军来了!已经到了三十里外?”
罗勇将怀里的女人甩手推倒一边,一下站了起身,浑身的酒意都醒了。
“来了多少?”
“有七八百,肯定不到一千。”
“才七八百,当是先锋吧……”
就算仅是出自溪洞的广源蛮军,但罗勇和他的兄长广源州蛮部的大首领罗猛,一向号称知兵,家里藏着兵书,寨子里也养着汉家的读书人,这次出兵,也让他们当着参谋。
“杨学究,你看如何?”
罗勇问着离着自己最近的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学究,这是他的谋主,出得主意让他们得以满载而归。
杨学究放开了搂在怀里的女人,捻着胡须:
“从明军所处的位置上看,他们当时就在今天清早从迁江出发的,方才探马打探得离宾州三十里,而现在可能只有二十里了。这路走得未免太快了一点。从迁江到宾州,行军可不是一天该走完的路程,肯定是救邕州心切……”
罗勇听出了杨学究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
“我们这边派了探马,想必明人也不会不派探马,方才就有回报说周围有骑马的探子。以在下看来,不如先收拢兵力,看看明人下面会怎做?如果他们停下来休整,我们就带着这些男女回昆仑关。如果他们敢来救援……”
杨学究抖着山羊胡子,哼哼的阴笑了两声。
“正好可以弄到些趁手的兵器,也可让胡孝恭不敢小觑洞主。”
罗勇对杨学究言听计从,立刻召集起散在周围的人马,并派出探马。
半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七名探马就回来了一人,背上还插了一支箭,血流了满身,报说明军已经到了十里之外后,就昏倒在地上。
“好!”杨学究一声大叫:
“不过一个时辰,就赶了二十里。虽然宾州北面的这一段不是什么山路,可跑得这么快,哪里还有气力打仗?!想不到领军来援的明将竟然这般愚蠢。”
他跳起来对罗勇道:
“二洞主,先派主力带着捉到的生口回昆仑关,我们只领两百精锐躲在这村子里面,外面再生些烟火做遮挡。明人必然是要去救人的,只要他们追过去,就可以从背后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罗勇听明白了,咧开大嘴喜道:“到时候,前面再回来……”
杨学究得意的笑起:“正好可以杀光这群明军!”
……
贼军逃了!还带着抢来的人口?”
余京和李信都面面相觑,怎么有这么蠢的贼人?
但领头的斥候头子韩廉却说得十分笃定,他是亲眼看着贼军驱赶着生口从村子里出来。
将信将疑的心情一直追到离正在撤离中的贼军还有三里地的时候,就在一片浓烟升起的庄子东南面,看到在广袤的田野上拼命向南却慢得如同龟行的人群,余京、李信才相信世上真有这么贪婪到愚蠢的蛮贼。
“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敌军就在眼前,李信眼中燃起了火焰,“韩廉!你去盯着蛮贼,让他们再走慢一点!”
十几名骑兵应声就一抖缰绳冲了出去。余京和李信只带了二十名作为斥候的游骑,不可能让他们上阵厮杀,但用来阻碍骑兵更少的敌军行动,却十分方便。
“举旗!击鼓!吹号!”
李信的战旗举了起来,宣告大明王师到来的鼓号声,在原野上向四面八方传的了出去。以行军队列行进中的队伍顿时停步,用着最快的速度整队,转换成作战阵型,开始追击敌军。
听到了鼓号的呼唤,推头看到了来援的官军,被掳走的百姓纷纷反抗起来。而为了吸引明军来攻,押解他们的蛮贼一点也不手软,开始砍杀不肯听命的百姓。
隔着一里的距离,前方的惨叫声清晰可辨,更可以看到前方蛮军的杀戮。
见到这一幕,战旗大幅前倾,号角和鼓点更加急促,自余京以下,一千名官兵的愤怒从鼓号声中传出。
可就被在追击的时候,蛮军依然没有任何动摇,用刀枪催逼着百姓前行。
“是不是有问题?”
随着余京一起前行追击贼军,景封越看越是不对。
“官军都快追到他们了,贼人怎么还不肯放弃百姓?”
“伯林前面没看出来?”余京很惊讶的看着景封道:
“没看到那座村子吗?如果是烧的是房子的话,烟气哪里会有这么浓?还看不见多少火!”
“里面有伏兵!”
景封倒抽一口凉气,转头望着不远处正在燃烧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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