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还没来的急细想,又是一阵急促的鼓声,声音比刚才更加响亮。
这次不仅仅是夏元吉听到了,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都听清楚了,刚才还静悄悄的奉天殿外,一时间沸反盈天。
刑部尚书吕震一步跨出,冲着侍卫大喊:
“快去查看,发生了何事!!!”
内阁七人组站在队伍的中央,没有表现出其他人一样的惊惧,满朝文武只有他们几个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定天花疫苗成功了!
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阵仗!
解缙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是很关心疫苗能不能成功,只知道自己瞧不上的那个野小子,今日之后,就要爬到自己头上了。
李兴适时的出来向众人宣布了朱棣的旨意,大朝会暂停,亲王进宫,礼部和太常寺的所有官员入宫,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的尚书及左右侍郎全部进宫,五寺的大佬也全部进宫,这还只是皇帝召见的。
还有皇后召见的,四品以上的命妇进宫,各位国夫人进宫,王妃进宫,总之皇宫里喜气洋洋的准备大宴,到处张灯结彩。
内十二监的太监和尚宫、尚仪、尚食、尚寝、尚功、尚欲六局的宫女被使唤的像一头头驴子,穿梭于皇宫殿堂之间。
礼部的官员和太常寺的官员正在准备祭天的文表,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百官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不是噩耗,也不是紧急军情,是有人攻克了天花痘疮!
夏元吉惊讶的久久合不拢嘴,这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痘疮啊,谁人有如此本事,竟能立此大功,要知道就算大军破国,克顽敌,擒酋首,都没有此事影响大!
等到消息传遍天下府州,万民膜拜,天子执礼,可以说将是人世间最大的荣耀,满座宾客皆低头,独耀一人,至于青史留名,作画留迹于华盖殿更是必然。
没等他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登闻鼓再一次响声,这次是重重的八十一声,众人惊慌失措,正冠的正冠,拂袖的拂袖,奉天殿的大门轰然大开,天子带着皇后,郑重的从里面走出,神情肃穆,身后仪仗奢华。
与此同时,余京和沈长秋等人正慢悠悠的从深山里出来,当驿站的人告诉他们天子率领百官正在城门外等候时,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白眼将军刘枭已经傻了,皇帝亲自出迎,上一次还是太祖迎攻克元大都的魏国公啊!
众人不敢耽误,换上最快的马,直奔应天方向而去。
余京骑在马上屁股磨得生疼,虽说明朝已经有了全套的马具,但他还是不太适应这种颠簸的感觉。
终于,当他感觉屁股快要开花的时候,应天城也快到了,远远望去,正阳门外锦旗招展人山人海,余京连忙招呼众人勒住马缰,下马步行。
朱棣此时也看见了远来的一行人,微微点头,内侍赶紧将皇帝陛下扶下銮驾,与皇后一起立于仪仗之前,身后的太子、汉王、赵王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六部九卿以及一众国公侯爵。
应天府的百姓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势,纷纷从家里涌出来,有的还在呼朋唤友,招呼一起出来看百年一遇的盛况,正阳门后的正阳街上,密密麻麻全是看热闹的京城百姓。
“我的个乖乖,这么大的阵势,老夫这辈子也就遇见过一次啊!”
“老李头你好歹还见过一次,我可是头一次见啊,哎别挤别挤,…我靠谁他妈把老子鞋踩掉了!!”
周围一片叫骂声响声,街上顿时乱哄哄的,应天府的百十个衙役分散在各处,敲着锣维持秩序,却根本没人理会,反而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衙役们只能抽出棍棒一顿挥舞,几百米的街道上顿时鬼哭狼嚎。
朱棣闻声皱起眉头,扭头不满的看了锦衣卫指挥使纪刚一眼,纪刚心有灵犀的悄悄往后推,随后快步离去。
片刻后,正阳街上的喧闹重归平静,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终于走到了迎接队伍跟前,一辆装饰的金光闪闪的马车被牵了出来,浑浑噩噩的余京和沈长秋被请上了马车,礼部天官大喊一声奏乐,立刻就有大汉吹响号角以为前导,全身金色铠甲的淇国公丘福放下面甲,跨在马上手提马槊当先开路,两个金甲力士,甩着长长的响鞭跟在后面,提香炉的宫女,打翅屏的宫女迅速的围在马车周围。
随着太常寺卿大喊一声起驾,天子銮驾在前,余京和沈长秋所坐的马车排第二,太子亲王和文武百官在队伍最后,浩浩荡荡的出发,一路穿过正阳街,玄武街,长安街,直奔位于皇城外城广场的社稷坛,这是皇帝祭天的地方。
余京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山呼海啸,一时间有点失神,沈长秋神情还算正常,只是面色略微潮红,捋着胡子悠悠的对余京说道:
“余小子,拿起你高人弟子的风范,待会莫要在全城百姓和满朝文武面前给你师父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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