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手都会或多或少的抖动，哪怕很轻微。”
刘志明继续说道。
“机器更不行，目前科技还无法造出故障率为零的器械。”
“还有就是，病人脑内淤血相当隐蔽，我们的探照仪器无法准确捕捉位置。”
“也就是说，如果强行手术，主要还得靠主刀医生的经验和直觉！”
一口气将眼前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全部陈列出来。
边说边痛惜，问题太多太复杂了。
这个女孩没得救。
这是刘志明得出的结论。
陈阳也是越听越寒心，简直一点希望都没有。
“你先出去吧，我们会尽力的。”刘志明对他说道。
陈阳自知对方说这句话只是安慰罢了，情况那么糟，根本不是尽力的事儿。
留在这也是添乱，沉思着离开。
门外三人见陈阳出来，连忙上前。
“怎么样，楠楠醒了吗？”许宏昌焦急问道。
陈阳摇摇头。
众人失望。
有些不忍心的将医生指出的问题，轻声告诉他们。
换来的是更多的失望和眼泪。
“我的女儿啊！”李梅芝痛哭流涕。
许宏昌走上前扶住妻子，拍着后背，不知如何安慰。
“叔叔阿姨。”陈阳迟疑片刻，轻声道：“其实我觉得我可以治好许思楠。”
夫妻俩和李诗瑶闻言皆是一愣。
他说什么？他能治好楠楠？
“陈阳！”李梅芝大叫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她快步跑上前，胡乱拍打着陈阳的胸膛。
也许是怒火致使她的力气很大，拍的后者生疼。
“阿姨，你让我试试吧！”依然坚持说道。
许宏昌这时也走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凭什么？凭你是兽医？”
李梅芝听到，更生气了：“陈阳你要干什么！在你心目中，我女儿和牲口一样吗？枉我女儿那么喜欢你！”
“不不不。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慌忙解释，可他在夫妻俩印象中，就只是个给猪牛狗治病的兽医。
“其实我不只是兽医，对人体医术也有一些研究。”
相信大家都猜到了，陈阳正是准备用刚得到的医术，为许思楠手术。
不过他从未试验过，对这本书没有什么信心，生恐发生意外。
所以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轻易施展。
可他没想到那一时刻这么快到来。
已经到绝路了。
没办法，他只得提出一试。
刘志明刚从手术室出来，将几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快步走上前，拉住陈阳。
“胡闹！你是医生吗？”严声厉气批评道。
陈阳闻言，硬着头皮说：“严格来说，我是一名兽医。其实...”
“兽医？简直胡闹！”
不待陈阳说完，刘志明直接将他后面的话打断。
这市立医院的医生都无从下手的手术，他一个兽医还想试试。
夫妻俩坚决不同意。
刘志明更是反对道：“若手术出现意外，你担负得了责任吗？”
“那么你呢！”陈阳不忿道。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许思楠躺在那，你又负得了责任吗！”
两句话，直接将问题逼迫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其实我以前跟一个老先生学过医术，手很稳的。”
无奈的找了个借口，陈阳对众人谎骗道。
“叔叔阿姨，让我试一试吧。”
“许思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论将来如何，她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我不可能害她。”
想要做这台手术，说通她的父母才是关键。
陈阳只得柔声央求对方。
事不宜迟，淤血久存，有可能会对脑子造成无法挽回的创伤。
到时候就算华佗在世，也没有一点办法。
许宏昌夫妇见他这么说，有些犹豫。
“你们放心，我陈阳以命担保，必将治好许思楠！”
“她在我在，她亡我亡！”
一道毒誓立下，众人皆是动容。
李诗瑶走上前把住他的胳膊，眼神里充满复杂。
刘志明和许宏昌夫妇互相看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对方没有再明显拒绝，陈阳拔腿走进手术室。
其余几人也没阻拦。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放手一搏，他们只祈求陈阳说的是真的。
“你们都出去。”
来到手术室，他对一众忙活的医生护士命令道。
众人不解，互相看去。
刘志明开门说道：“照他说的做。”
他是主刀医师，在手术室内，都得听从他吩咐。
医护人员鱼贯而出，刘志明拿起一张表递给许宏昌。
“家属签一下这个协议。”
后者接过，是一张责任协议书，若发生意外，一切与本院无关之类的。
医院惯用套路。
刘志明交代完，转身又回到手术室。
“我给你打下手。”他对陈阳说道。
堂堂市立医院教授，竟然要给一个兽医打下手，说出去一定被同行笑掉大牙。
刘志明想的是，病人在这躺着，终归不是个事。
既然有人出头顶上，那就全力配合。
看这个年轻人信誓旦旦的样子，也许会发生医学奇迹呢？
“好。”
陈阳也不拒绝。
望着手术台上安静的许思楠，看看浑身插满的针头和管子。
心再次滴血般的痛。
拿起一把手术剪，陈阳突然扭头看向刘志明。
“这玩意儿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