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
既然定下计策，曹国公李文忠当即着人去安排一应准备事宜。
尽管必里克图汗为了向一众元人贵族展示诚意，特意屏退左右，将金帐衙庭周围的人都清空了。
但时间长了，难免会生出些不必要的变故。
自然是早些落袋为安最好。
...
这曹国公李文忠和傅友德各有事情忙。
朱瑜见此，便打个招呼就撤了。
具体的领兵打仗，他是不怎么懂的，也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重新回到金帐之内。
朱瑜坐在姚广孝旁边，看着姚广孝按照原先商量好的，将元人贵族分门别类。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想要完成大明对草原的实际控制，不了解草原各部族的组成可不行。
这也是朱瑜特意留下这些元人贵族的用意。
全杀了，那散步在辽阔草原上的部落就更加难以控制。
人都是长腿的，还有马。
打不过，跑还是可以跑的。
这就是历来中原王朝为什么总是会遇到游牧部族袭扰劫掠，但就是无法根除的原因。
从上古之西戎，到战国乃至秦汉时的匈奴。
亦或是，唐时突厥。
宋时契丹，蒙古。
打了一茬，就会换上另外一茬。
这么大的地方总是会有人跑来生活的。
你来了，他跑了，你走了，他又回来了。
对于游牧部族来说，因战争而迁移带来的损失要小的多。
可对中原王朝，动辄数万，乃至十万计的大军出征，所靡费的粮草简直难以计量。
如恒河沙数！
这便是修长城的意义所在。
大军出塞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难以承受，且有时候还不一定有大收获。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那就只能防守了。
当然。
中原王朝强盛的时候也会依托长城主动出击。
说得简单点就是。
打仗的粮食攒够了，那就拉出兵马和北虏干一仗，争取个几十年的大体和平。
粮食不够的时候，就忍一忍，先据长城防守。
等军粮兵械积攒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挑选朝中猛人，干他一仗。
秦之蒙恬，汉之卫霍，唐之李靖......
太多名将在这种对外战争中名垂青史。
北逐匈奴，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犁庭扫穴......
数不清的典故。
记录着中原王朝的武勇血性！
......
一旁。
看着姚广孝干活的朱瑜，心中不无庆幸。
自己这一路走来，运气确实好。
无论是册封国师事，还是遇到姚广孝，都算是上天眷顾。
如果老朱不是每年都要去玄妙观斋醮一番，他也不会有面见老朱的机会。
这册封国师之事就更是无从谈起。
常言道。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一句话就道出了这种机遇有多珍贵。
不然，他怕是要花费很多功夫才能见到老朱，进而毛遂自荐。
要知道。
那会儿他还未曾被册封为大明国师，这让自身灵力与大明国运相连更是无从谈起。
因此，他的灵力可是有数的。
这要是经人推荐，不得亮亮本事？
一亮神通，就得消耗灵力。
到时候真到老朱面前了，结果没有灵力施展神通，或者因为灵力不足，而神通不够震撼。
还不知道，要平白生出多少波折。
......
至于这姚广孝，更是难得人才。
此人想法天马行空，学贯儒道释，不拘泥于一教一派。
再加上，多年游历的经历。
当真是理论和实践结合的典范，可不是寻常腐儒酸夫子可比的。
有姚广孝在。
正适合帮自己处理如眼前这些繁杂琐碎的案牍之事。
不然，若是让他自己来干。
那可就太累了。
哪里还有眼下这么悠闲，有闲工夫观察帐内一众元人贵族的表情。
......
姚广孝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在曹国公李文忠掀开帐帘入内的时候，姚广孝就把一张书册递给了朱瑜。
“国师，这元人各部族间的一些纠葛恩怨，还有分布情况大致都在这里了。”
“有这些，足够用了。”
这么大信息量当然不是一时之功。
对于心腹大患，边镇军中的夜不收还是很重视的。
一直都在收集各类情报。
姚广孝是在开平城的时候，就提前把那些情报都看过了，然后再通过现抓的这些贵族口中再次确认筛选分辨一遍。
只此一点，就足见姚广孝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