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而定?未必吧?”
“若是元人未曾慌乱呢?”
“国师一击之后,没有余力,又派谁来护卫国师?”
“总不能把国师当鱼饵,为了制造胜机,拿国师性命当赌注?”
“这不是胡闹嘛!”
徐达的话刚一说完,胡惟庸便插话道。
旁人忌惮徐达位尊功高,他可不怕。
同是中书右相,皇帝可不会对他产生忌惮,但徐达就未必了。
哪怕,徐达忠心耿耿。
因为徐达的功劳太高了,功高震主不过如是。
如此说话,既向国师卖了好,又可以试探皇帝对于这件事的心思,还可以顺便打击下竞争对手的威信。
简直一举三得。
徐达当然不是蠢人,他一耳朵就听出了胡惟庸的挑拨之意。
不过他也不辩驳,只是道。
“本公姓徐,论起胡闹来,还是胡相更亲近些。”
说着,徐达看向朱瑜,解释道。
“国师勿要多想。”
“本公只是见国师有腾云驾雾之能,所以才想借助国师神通为我大明将士增加胜算。”
“并无冒犯国师之意,更不会将国师置于险地。”
朱瑜淡笑着点头,表示理解。
相比于交往胡惟庸这等小人,他还是更愿意偏向徐达一些。
最起码。
这位算是纯粹的武人,没那么多坏心眼,忠正勇武。
“国公多虑,小道承蒙皇上恩典,得国师尊位。”
“若能让我大明将士少些伤亡,百姓少些征粮负担,小道自是当仁不让。”
“可惜力有未逮啊。”
这话,还真不是他的推脱之言。
照理说,灵力加持下,他的输出是很猛的。
用后世的话说,都是大招。
而问题就在这里。
这玩意消耗大。
而恰巧,在这历史世界除了用气运转换灵气,天地间是一根毛也没有。
也就是说。
消耗大,没得恢复。
当然。
灵力没得恢复的问题在他被册封国师之后就解决了。
可这也是有限制的。
既然是大明国运,自然是在大明境内。
意思就是说,在大明境内,他可以用大明国运来转化灵力,可以一直补充消耗。
而一旦到了边关以外漠北之地,那他放不了几招,灵力就没了。
那时候就只能抓瞎了。
不止如此。
元人擅长骑射,向来是聚散如狼群,打不过就散开跑,到时候再重新聚拢。
想让他们密集的聚集在一起,难度太大。
所以,这招是真的不现实,成功率实在太低。
徐达见状,也不再强求,叹了口气,拱手致歉道。
“原是如此。”
“劳国师解惑,是本公想岔了。”
说完。
徐达看向皇帝朱元璋,建言道。
“皇上。”
“即使如此,那这一次,便不能打。”
“乃儿不花虽然降而复叛,但他回去之后,一时半会儿也聚拢不起太大的势力。”
“他在元人贵族中的地位不算高,没有什么威望。”
“辽东有纳哈出在,他必不敢去,定是逃向漠北元人衙庭,寻王保保旧部了。”
“如今王保保已经亡故,他一个昔日部将是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想必,今后几年,元人还是以试探为主,不敢主力来袭。”
听到王保保这个名字,朱元璋感慨道。
“王保保,也算是一代名将了。”
“可惜顺帝不看重他,等元人大势已去,如今的元人大汗虽然看重他,却已是无济于事了。”
“这几年,倒是辛苦大将军了。”
“为了镇压元人,在边关和京师之间来回奔波。”
“朕要感谢大将军呐。”
徐达拜谢道。
“此为臣之本分,自当竭诚尽力。”
“怎敢当皇上的‘谢’字。”
朱元璋不掰扯这一茬,转而看向胡惟庸。
“胡爱卿,你以为呢?”
胡惟庸想了想,自以为已经明白皇帝意思的他高声道。
“臣下以为,不宜妄动兵戈。”
“兵者,国之大事,劳民伤财。”
“不过是一介元人外逃罢了,眼前元人并未大举逼犯我大明边境,何必大动干戈。”
“倒不如,遣一得力之人率领两千精骑清扫边关元人部落,也好杀鸡儆猴。”
“更能彰显我大明威严。”
“大将军,你觉得呢?”
胡惟庸反问道。
徐达侧眼蔑视了胡惟庸一眼,而后闭目不言。
他不赞同大军出境,是多方面考虑,确实不适合出境。
大明百姓修养生息没几年,不能贸然动兵。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认同胡惟庸这等主和之人。
兵者,是不能擅动。
可若是都学这帮文臣主和,那距离亡国也不远了。
“诶,不是?”
“这就不打了?”
“你们就不问问小道的意见吗?”
朱瑜诧异开口,满脸茫然。
不是请他来议事么,他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