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傻乐啥呢，鸟屎落头上了？！”
“您这话说的，忘了昨个我下棋赢你十几盘的事儿了？”
曹昂缓过神，从车上下来的同时直接怼了过去，于是“苏大强”宕机的画面就出现在他面前。
得了，还是给老爷子面子。
“怎么，屋里暖炉不热了，跑这来晒太阳。”
“用你管？”
“还不是怕你小子进屋了，晦气！”
行行行，不跟老人家一般见识。曹昂从怀里掏出两本书递到关老爷子面前：“老爷子，这书还是给您，古玩里的道道太多，小子我是无福消受了。”
“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这块料，还不如那胡同口的半大小子呢。”
半大小子？
韩春明吧。
曹昂估计自己猜的没错，但却也没什么表示。
表示啥？通过关老爷子和韩春明结识吗？
还是不必了。
该认识会认识，不认识也不强求。
曹昂不信他这么个穿越者还自带系统，会比韩春明差了。
“随您怎么说吧，反正我是有自知之明了。”
说完，曹昂回屋取了个垫子，也陪着关老爷子在门口晒太阳。
不会有人以为关老爷子就是光屁股坐的吧？
大冬天要真这么整，屁股不得全是冻疮。
“咳~”
过了一个点，曹昂是有些坐不住了。
“老爷子，您这一天天都干些啥？”
“不是小子多嘴啊，单就好奇，您儿子儿媳不在，小懒猫都上学了，您一天天还能做个啥。”
别看曹昂和关老爷子结识，但还真没和他待过一整天。对于其日常生活还是好奇的紧。
当然，更多的还是想问问早年间的事儿。
“老了老了能干啥？”
“吃饭、睡觉、和那些个臭棋篓子杀几盘，没事胡同口逛逛。”
“我可不闲啊~~屋里的宝贝，要是正让我挨个??，怎么不得小懒猫成年了。”
“再者说了，我不还有你小子陪着喝酒呢么。”
话说到这，关老爷子转头看了眼曹昂，双眼中哪里还有初时的调笑，有的全是亲切和庆幸。
“您那些老伙计呢，也没听您说会时不时聚聚啥的？”
“聚什么？”
“到了我们这岁数，聚不聚的，又有什么意思。”
说到这，关老爷子明显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言语，只是比先前要轻了许多：
“小子，我们可是过了大清、走了民国、跨过抗战，才踏进新国大门里的人啊。”
“就我最初的那些个弟兄，有死的、有逃的。现在还在四九城浪荡的也不过三两人，那腿脚，还不如老爷子我便利呢。”
“呼~”
长出一口气，关老爷子眉头一皱，满是褶皱的手在这会儿不由得开始颤抖。
“哎。”
“且不说聚不聚的起来，恐怕就是聚起来了，也不过是伤怀居多。”
“我们熟悉的人没了，物也没了。估计到时候，也就杯中的两口酒能暖和！”
听着老爷子的话，曹昂说没触动那是假的。
别看他在南锣鼓巷被人一口一个“曹先生”叫着，但和关老爷子比，他终究还是太浅薄。
就连四合院的聋老太太都没办法和关老爷子相提并论。
咱就事论事的说，前者是受人尊敬，本身也值得敬佩，但只是时代不同罢了。而关老爷子，或许在晚清不算什么，但本身家世在那儿摆着，所见所闻都要比聋老太太强的多。
他是一个真正在大局上看到时代变迁的人。
当然，从其话语中曹昂感受的可不是什么如今时代落寞之类的，这完全不是一回事。面前这老人只是对过往留恋，或者说此时被触发回忆而已。
仅此而已。
“或许，父亲要是活着，也会和关老爷子差不多。”
“但也有不同，父亲是个敞开胸膛，势必要迎接新国到来的人。”
鬼使神差，曹昂在此时此刻想到了曹父。他是接受原身记忆的，在记忆中，曹父可以说是关老爷子和聋老太太的结合。
只是他，现在不曾活着……
“呦，这都到响午了吧。”
“老爷子您等着，我去弄点饭啊，咱可不能让小懒猫饿了肚子。”
感觉到眼泪就在眼眶打转，曹昂连忙说道，而后起身就走。其实关老爷子这每天都不缺吃食，好像真有人负责。后来曹昂才知道，负责的是韩春明他妈。
“记得捎带两壶酒。”
“我就是带了，小懒猫能叫你喝？”
“废什么话，麻溜的！”
背过身边回话边走的曹昂不知道，语气这般轻松的关老爷子在这时，眼角有一滴热泪落下……
等到曹昂端着饭领着酒回来，门口坐着的已经换人。
“曹哥哥，我不是说不让爷爷中午喝酒吗？”
“他中午一喝酒就喜欢瞎溜达，一点都不听话！”
“可你还是带酒，我、我不喜欢你了！”
小懒猫立在门当间，双手插在腰间。头一瞥、嘴一撅，颇有些正生气的小媳妇模样。
“呦，小懒猫生气了啊。”
“怎么办呢~~”
见这光景，曹昂可不会吝啬自己的表演。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也馋酒了，而且面前虽说在生气，但13岁的小懒猫已经出落的很好看，反倒是可爱的紧。
“哎呀，这菜可有道小炒肉呢，不趁热吃……”
“哼！”
小懒猫头都不撇一下，闷哼着。
“咦，我兜里怎么还装着糖，我数数……”
“哼！”
这次倒是不同了，小懒猫一把将曹昂手里的奶糖全夺了去，但明显还没消气。
“对了啊，明天那轧钢厂有电影放，倒是邀请我了，可去不去呢~~”
“去！”
娇喝声起，下一秒小懒猫就张开一双虽不长但可爱白净的玉臂，向着曹昂扑来。
一把抱住，小懒猫眼中冒星抬头看着曹昂：
“我要去我要去。”
“我不管，曹哥哥你明天必须带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