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外二三十里,此时一男一女正在结伴而行。
女子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如同上官海棠一样穿着一件男装,头结男儿髻,但看面相还能看出是个女子。
她一对眸子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清潭,鼻骨端正挺直,容貌秀美无比,如同虚夜中的明月。
而旁边的青年身穿一件黑色大氅,相貌英俊,整个人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冷冽的气质。
那女子正是鬼王府千金,虚夜月。
而跟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师兄,鬼王虚若无的亲传弟子兼四大家将之一,有小鬼王之称的荆城冷。
虚夜月是出鬼王府出来散散心的,考虑到最近应天府局势动荡,于是荆城冷就跟了出来保护小师妹的安全。
“师兄,你老跟着我干嘛,我这么大自己不会走吗。”
走着走着,虚夜月秀气的眉头蹙了起来,显然对荆城冷这种行为很不满意。
“最近应天发生了不少事情,各方势力云集,你才先天,要真碰上高手会有危险。”
荆城冷瞥了她一眼,面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哪有那么多高手,我出门就能遇到吗?”
虚夜月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很是不满的嘟起了嘴:
此言一出,荆城冷面色顿时沉了下,目光死死的盯住一个方向。
可能他的反应,虚夜月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你说的确实准,出门就碰到了。”
荆城冷叹了口气,琢磨着自家师妹的嘴是不是开过光。
虚夜月一时间语塞,她也有些蒙了,也顺着师兄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也就两三息的功夫,只见一个白衣胜雪背负长剑的一副剑客打扮的青年迎面而来。
这青年生的丰神俊朗,清逸俊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出尘的气质,如同九天之上的谪仙一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想不到真有人就像是从这诗里走出来的一样。
看到此情此景,虚夜月的眸子微微一亮,朝着一旁的师兄问道:
“师兄,认得他是谁吗?”
听到这句话,那荆城冷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判断出了对方的修为只在半步宗师,但偏偏身上散发的气势比他还强上许多,显然绝非寻常人等。
而且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及其凌厉的剑气,丝毫不下于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剑道高手,这等人物绝不会籍籍无名。
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的绝世剑客,穿着一身白衣…………
荆城冷脑海里灵光一闪,心里几乎是不假思索冒出一个名字,于是便在师妹耳边轻声道:
“应该是剑仙江太白。”
“江太白?那个破了小李飞刀,几百东西厂总督的江太白?”
虚夜月的眸子突然一亮,露出几分兴奋之色。
她本来以为这种一心练剑年少成名的青年才俊应该是一副苦行僧的打扮,但着实没想到对方这么潇洒自如,样貌也比想象中要英俊。
丰神俊秀加惊才绝艳,这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男子。
江太白迎面走来,双方目光无意中交集,虚夜月像是有些心虚似的避开了视线,耳根微微有些发红。
出了那间破房子,江太白也懒得再回应天了。
他刚刚和古三通打了一场,有不少感悟之类的需要消化,而且在这一战中他还找出了自己不少剑法和步法的破绽,现在应该找个僻静之地修改完善一下,顺便把那些感悟消化了。
刚刚走出屋子,江太白就感受到了一道强横的气息传来。
踏入半步宗师之境,他的感知更胜以往,方圆数里之类的动静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抬头顺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男一女两道人影。
江太白没有关注两人要么衣着打扮之类的,而是第一时间看了修为。
那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看起来是先天之境,虽然这个年纪修到先天已经算是千里挑一了,但至少现在对方还构不成威胁。
重点是那青年有宗师中期的修为,看起来绝非等闲之辈。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来到应天的这段时间总是能碰到高手,什么宗师宗师巅峰满地都是。
这应天之内称得上一句先天遍地走,宗师不如狗了。
不过以这个阵容的话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击败了雨化田和曹正淳,朝廷不太可能以这种阵容来抓自己。
应该只是恰巧路过,
这两人看站位和神态的话,介乎于保镖和兄妹之间,那女子地位较高,后面那名青年显然是专门保护她的。
这应该是某个大宗门或者世家的嫡系子孙或者真传弟子出门,然后门中的师兄之类的出来当保镖。
判断出了对方可能的底细,江太白脸上表情不变,气定神闲走了过去,面色异常的平静。
两人就那么擦身过,
直到江太白走出老远,虚夜月才如同做贼似的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清丽的俏脸上微微泛红。
“怎么?看上他了?”
荆城冷撇了自己师妹一眼,语气略带调侃。
此话一出,虚夜月都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辩驳道:
“才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好奇,他这么年轻就能破了小李飞刀,到底是怎么样练的。”
“平时没见你这么对武功感兴趣。”
心中腹诽一句,荆城冷还是给了自己师妹一个台阶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人和人是不一样,或许是天赋问题。”
“像这种背后没有世家或者宗门支持的人,要闯出一番名堂来必须得靠自己手上的剑,他一路走到今天也不知道击败了多少强敌。”
“等于修习剑道的人来说,每一个敌人都都像是一次磨练,让他们的剑越发锋利。”
荆城冷思绪不知飘向何方,口中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感慨。
但虚夜月已经没在听了,她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江太白潇洒离去去的背影,感觉伴随着这个人的出现,心中在无声无息之间荡起了一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