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空中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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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湍打开了第二张折好的纸，将手机摄像头拉近。
郑乾在不断地点击着挂断的按钮，但是根本就点不动。
因为此场直播连线已经转为软件后台官方操作了。
只见那张纸上写着：
“郑乾非郑乾，本名李福仓，生性顽劣，不学无术。
好投机取巧，善歪门邪道。
表面道貌岸然，才华横溢。
实为冒名顶替之辈，骗来的功名利禄，偷来的状元之名。
其父母均为着装之人，想必此事与他们必有关系。
可怜那郑乾寒门学子，十年寒窗，状元之命，此生却再难出头。
李福仓窃取郑乾半生之福，已窃无再窃；善恶皆有报，报应却在路上。
今日此事公之于众，乃是报应开始之兆。
我观你双目无光，面色黯然，眉心处却血色饱满，似有血云降于眉间。
恐血光之灾不日将至。”
袁守诚拍了拍周湍的肩膀，微微点头道：“你这相面的本事怕是在老夫之上。”
“不敢不敢。”周湍连忙摆手。
观看直播的水友们看见后，纷纷发出评论：
【好像意思是说郑乾导演大学的冒名顶替上的。】
【真的假的？】
【着装的意思就是有公职吧，我记得郑乾导演曾说过他的父母都是农民吧。】
【这直播这么劲爆吗？一天毁一个！】
【这要是真的导演也不能承认吧，事关名誉啊。】
【算命的事本来就玄乎，谁知道怎么回事。】
郑乾冷汗直流，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李福仓”这个名字会被再一次提起。
但是他马上佯装镇定，哈哈一笑，拿过话筒，说道：“我说周湍，你诋毁人也没有这么诋毁的吧。”
周湍笑了，“我已经说了，个人事只有个人知道真假。算卦PK本身就是一场闹剧。但是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你心里应该有数。”
郑乾说道：“证据呢，这是直播，你没证据不要乱说。这样对我个人的名誉是有影响的。”
“证据？你观你面相知道你本名叫李福仓，这个名字我们大可以请你老家所在地的公安部门查一下身份销户的时间，看看是不是你高考的那一年。你出生地应该是江琴市。”
“我又没干这事，还害怕你查吗？再说了，我老家根本就不是江琴市！”
“如果不属实，我在直播公开发声，当然会承担造谣的责任。”
而此时，出现了很多想要刨根问底的水友。
【江琴？我老家和他是一个地方的。我这就问问我父母，看看有没有知道李福仓的。】
【我也是，我也问问！】
【这不就是那个年代非常流行的‘空中飞人’吗。】
【我这就写举报信。】
【我也写！】
【这事要是属实，当地教育局、邮件公司、学校、公安户籍科都会有猫腻！】
【江琴网警呢，这事不立案侦查吗？】
【举报举报！】
【如果是真的，那真正的郑乾现在在哪？】
【对呀，被冒名顶替的人可能都不知道这件事！】
【太过分了！】
网友们开始集体发私信给江琴网警，江琴网警的官方号收到无数举报私信。终于迫于压力出现了，并在评论区发声：
【我们已经收到网友举报，将彻查此事！】
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被称为“空中飞人”。
郑乾，或者说是李福仓，他不学无术，高考落榜。
但是却冒名顶替了穷苦大山中的寒门学子郑乾，替他上了大学，还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全省的文科状元。
只因为他的父母都在省教育厅任要职，他们买通了负责郑乾所在村子快递邮寄的邮差，直接将那封录取通知书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李福仓手中；
买通了郑乾上学高中的校长，录取大学打电话到郑乾学校通知他被录取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告诉郑乾本人；
而当地户政科则给李福仓造了一张假的身份证。
而在偏远山区中真正的郑乾则因为消息被封锁，丝毫不知道自己考上大学的消息。
老师也告诉他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就是没考上。
李福仓本以为此事再也不会被提起。
哪知道一个算命的居然什么都知道。
本来想给周湍那个不开眼的点颜色看看，结果事情闹大了，把自己的黑料给爆出来了。
这到底该怎么收场？
李福仓大脑一片空白。
此时，这两个正在连线的直播间已经占据了全网直播热榜的前两名。
网络热搜榜头名也是“风水气运直播间导演疑似教育学历作假，冒名顶替”。
周湍镇定的问道：“郑乾导演，你倒是说说，我和宫本大师谁的算得准啊。”
郑乾回过神，对周湍说：“我只能告诉你，你说的不对。至于大师，他说的大多数都是正确的。”
郑乾当然不能说周湍说的对了，那不就等于自己承认了吗。
网警要查就去查，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想找证据难比登天！
就算是真的查到户籍改变又怎么样，只要本人不出现当面质证，那所有的事都可以解释为巧合！
更何况，本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保持镇定，决不能慌张。
“好，”周湍淡然笑笑，“看来你也不想知道你那血光之灾的破解之法了。”
“我就是郑乾，我不信你胡扯的瞎话。”导演嘲笑道，“什么血光之灾，算命的最愿意说这个。”
“你知道真正的郑乾所在何处吗？”周湍目光凌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怕，因为你知道，真正的郑乾已经死了。”周湍说。
导演心里一紧，他是给我算命，怎么知道别人的事？
周湍好像看出他心里所想一般，说道：“那大师有一点确实的算的很准，你的确身体有恙，你患在肝脏上的绝症就是因果报应。但是并不是你血光之灾的源头。”
绝症？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有肝癌？我没和任何人说啊？导演心里更是一惊。
“你知道你那眉心处的血云是何征兆吗？是鬼魂缠绕之兆。”
“那血云由浅而深，是你亏心之事的外化于形。代表你心中有愧。凭你蹙眉时血云的折叠层数来判断，亏心之事乃是死生之事。”
“但是这死生之事却不明朗，可见你不杀那郑乾，郑乾却是因你而死。”
“我猜郑乾的鬼魂之前没找你，是因为不知道有你这号人，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因为有所执念，便一直未步入轮回。而如今……”
周湍冷笑一声：“经过今日的直播，你快被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