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何仲月点了点头，明白是这个理。
他重新把目光放在拍品上，再次发动“凝”。
台上的拍卖品，浮光掠影般换了一件又一件。
瓷器、玉佩、字画、古钱币和名表等物件，陆续摆了上去。
拍卖的底价，也从一千到一万不等。
由于可以上去验货，不少人离开座位，挤到台上。
仙派也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用手触摸拍卖品。
何仲月的“凝”，没有发现这些物体上有气，故而谈不上感兴趣。
因此，他就留在原地，老神在在。
“汉代铜鎏博山香炉，炉盖被塑造成怪石嶙峋的山状，峰峦间还点缀着奇珍异兽。”
“拍品历经年代久远，仍能保存如此完整，实为难得。”
“起拍价，一万元。”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捧着香炉展示给众人。
香炉呈山形，其间绘有云气纹，雕刻技术巧夺天工。
不少人排队上去把玩，然后用放大镜观察香炉的纹饰。
很快，就有人竞相出价，眨眼间把价格抬到了五万。
何仲月注意到，之前上手把玩博山香炉的仙派，他听着几人竞价，嘴角隐隐露出讥讽。
“假的。”
“刚摸完那香炉，我的手上还残留有一股骚臭味。”
“这味道是在处理做锈时，留下的。“
“不得不说，造假人的刀工很不错。”
“就连我，如果不依靠气味，都差点被骗过去。“
仙派嘴唇凑近何仲月耳垂，小声解释道。
何仲月笑了笑，递出湿纸巾给仙派擦手。
这个假的铜鎏博山香炉，最后以十五万元的价格，被一名大腹便便的男人拿下。
何仲月暗叹一句冤大头，就开始关注下一件拍卖品。
淘古玩这种事，看的是眼力与经验。
只要不是强买强卖。
即使买到假货，也得自认倒霉。
毕竟世界上没有一件买卖，规定只能赚钱，不许亏损。
“清代铁拐李根雕，造型古朴典雅，形神兼备。“
“起拍价四千。“
台上的拍卖师捧出一块奇形怪状的物体。
在人们疑惑的目光下，开始给台下的人，介绍根雕的来历。
根雕在战国时期就有记载。
元明时期开始，才渐渐有了名气。
不过，对于根雕的认可，主要局限于陕北地区。
其它地方的收藏家，相对不怎么买账。
所谓根雕，是以树根的自生形态，作为艺术的创作对象。
它包括树身，树瘤，竹根等原材料。
根雕讲究“三分人工，七成天分。“
即以树根的天然形态为主要形象，添加少许人工修饰。
根雕作品的风格，大多粗犷豪放，稀奇古怪。
对于化十国不少南方人的审美来说，有点难以接受。
故而即便拍卖师在台上，讲得天花乱缀，把根雕夸出花来。
东南沿海的这些人，也是神情毫无波动，没多大竞拍的欲望。
何仲月打量着台上的根雕，也是皱起眉头。
真的好丑。
根雕作品刻画的是八仙之一的铁拐李，他靠在假山旁闭目假寐的场景。
根雕的价值，除了本身的工艺以外，更多的依靠树根的材质。
像海萳梨花木制成的根雕，价值就要比樟木的贵上很多。
而从外表看，这座铁拐李根雕，丝毫没有珍稀树木植物的特征。
无论是根雕的形态还是肌理，都差强人意。
加上这座根雕的体积，倒是挺大
摆在家中展览，勉强还行。
不过这价格，就有点溢价了。
拍卖师喊出四千的起拍价，场下半天没人应。
“这么丑，谁要？“
“就是，好歹把控一下拍品的质量。“
“赶紧换下一件，又不是梨花木根雕，也敢开价四千。“
场下有人失望地摇头，大声催促道。
四周也有人高声附和。
看起来，这个铁拐李根雕，要成为今天第一件流拍的商品。
何仲月双手交叉抱胸，后背靠在椅子上，他也不想买。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用了“凝“。
毕竟，每件拍品，都得用“凝“观察过。
何仲月才安心。
结果不看还好，用“凝“扫了一眼根雕后，何仲月差点惊讶地咬到舌头。
这个丑不拉几的根雕，它散发出的气。
居然比价值三千万的《春江图》，还要浓郁。
何仲月按下心中疑惑，他举起手，果断加价一千。
那边拍卖师见下面的人，对于清代铁拐李根雕不感兴趣，甚至出现冷场。
他顿时暗叹一口气。
拍卖师正打算宣布，这件铁拐李根雕流拍。
他在这时，却见到角落里，何仲月迅速举起的手。
“清代铁拐李根雕，这位客人出价五千！”
拍卖师双目一亮，伸手指了下何仲月所在角落。
此时，何仲月的手早就放下。
仿佛之前，压根不是他举的一样。
事实上，拍卖会上拍者的竞拍动作往往很快，举手后，立马就能放下。
而拍卖师的眼力都很好，不需要一直举着手，他也能发现是谁在竞拍。
何况还有穿着红衣的司仪，在拍卖师旁边照应，避免看漏。
众人顺着拍卖师手指方向望去，视线聚焦在何仲月身上。
何仲月朱唇齿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面对众人投来的疑惑目光，何仲月神情淡定。
“谁家小孩，跑来浪费钱。”
“太年轻，这种破烂根雕都要。”
“我看他压根没上去摸过，完全不懂根雕的价值。”
见是个小孩竞价根雕，不少人纷纷摇了摇头，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