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天穹微光的剑光晕染,剑身形制端严优雅。
镌刻华贵格纹。
锋芒内敛,弥漫厚重威压。
赵高和贾诩望向天问的眼神,透着敬畏。
不自觉的垂首。
嬴泫眸光扫过横于身前的天问。
令人惊叹的并非其摧坚断玉的锋芒,贵气华美的形制。
而是那无形无迹。
令空间都呈现凝滞压迫的威赫。
这是秦始皇嬴政随身佩剑,象征帝皇权柄。
长期以来,高居皇位之上。
受百官和天下人的仰望。
浸染上霸道浩瀚的帝皇威势。
执此剑对敌,恐怕宗师境界面对。
玄妙的武道意境在天问的威赫面前,都会压制。
波澜起伏,破碎凌乱。
天问已经不能用寻常武器来看待。
象征的意义更为宏大。
悬于大秦这庞然帝国之上。
剑压一国。
“还是如此熟悉。”
嬴泫长剑归鞘,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黯然的万物焕发光彩。
仿佛先前在天问出鞘后。
天地失色。
他从小就见识过天问的玄异,经年累月的体会秦始皇的威赫。
眼前的景象对他来说。
不过是勾起了记忆中的画面罢了。
随手横摆,天问悬于身侧。
看得赵高眼角牵扯。
帝皇佩剑赐予,不沐浴斋戒,设剑阁供奉,每日参拜就罢了。
真就当作寻常佩剑,挂在身侧?
他不敢想象,嬴泫真佩戴天问招摇过市,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公子……”
赵高犹豫着开口。
对上嬴泫那疑问的眼神后,所有话语烟消云散,嘎然而至。
行吧。
这位就算意识到天问背后的深厚涵义,怕是也不会在意。
至于高居天穹那位。
连剑都送来了,就更不放在心间了。
反正是你两父子,是大秦皇室的家事。
他现在都不敢轻易揣度了。
因为总觉得细思极恐,令他惴惴不安。
相较之下,还是大公子扶苏与二公子胡亥令人安心。
“剑已送至,老奴就不叨扰公子,先行告退。”
“嗯。”
嬴泫淡淡应了声。
转身回到亭台之下,斜倚栏杆,欣赏湖景。
天问就这般横悬身侧,天青色衣袖半遮半掩。
赵高离开后,贾诩来到嬴泫身前。
深深折腰作揖。
“公子经天纬地之谋,令老奴高山仰止,望尘莫及。”
嬴泫目光飘向他。
没有先前的漫不经心和不以为然。
磁性温雅的声音低语。
“我未曾谋过,皆机缘巧合……呵呵,机缘巧合。”
嬴泫说着说着,自己都失笑轻叹。
真有这么巧合?
今日之事是贾诩提出,由他亲自执行,其中参杂自己随性之举。
人是赵高送来,出自罗网,而罗网真正的掌控者,是他老爹。
嬴泫收起心中思量。
贾诩对自己绝对忠心,不会算计自身。
可有时设局,无需策反对方。
把握人心足以。
秦始皇何等存在?
加上身边璀璨如星河的战略家和阴谋家。
想将天问送到自己手里,实在有太多方法了。
原因为何?
嬴泫白皙修长的手从袖摆垂落,按在天问剑柄。
帝皇威势笼罩自身。
令人意识摇坠,恍若置身幻境,眼前乱象迷离。
这恐怕不是一柄剑那般简单。
老天师百年经验和眼界加持,令嬴泫察觉些微异样。
受限自身境界。
老天师太多深究的手段无法施展。
眼眸神韵沉敛,恢复娴雅姿态。
挥手示意,贾诩躬身退下。
最近他挺忙的。
安排卫青三兄弟和典韦接管亲卫,暗谍和死士。
兼顾府邸事务。
赵高和贾诩都离开后,亭台之下只余嬴泫一人。
轻笑望向长廊曲折处的阴影。
“找我?”
湛蓝衣袂飘摇,如潋滟湖色流淌。
惊鲵轻缓迈出,瞬息穿透重重阻拦,凭空出现在嬴泫身前。
款款欠身。
“公子。”
“坐。”
嬴泫摆手示意。
惊鲵在其身侧坐下,冷颜如玉,姿色绝代。
腰姿挺直,纤细柔美,其上曲线耸然,曼妙妖娆。
“公子,赵高前来,是因先前之事?”
惊鲵声音冰冷,无情感波动,仿佛冰雨敲击人心。
但能让罗网杀手说出这话,已是极为难得了。
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关切,毫无牵挂。
如漂浮不定的浮萍,随时淹没在帝国掀起的波澜中。
“解决了。”
“哦。”
嬴泫知道该如何与之交谈。
说没事,不用担心或者其它。
都不及一句解决了。
因为对于惊鲵来说,解决了,便是剑锋抹动泼血,完成任务。
冷冷应了声后。
惊鲵静坐不语,没有继续交谈的迹象。
她不善言辞。
或许说不善言辞都高估她了。
以往的杀手生涯里,手中的剑鸣声比话语响得更多。
嬴泫青衣飘摇,探身而出。
拦住那软弱无骨的纤细玉腰。
将惊鲵拉入怀中。
依偎嬴泫胸膛,惊鲵抬眸,冷颜波澜不惊,眼眸透着疑惑。
“陪我赏景。”
“哦。”
惊鲵应了声,目光看向湖泊。
执行起赏景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