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人有个传统美德,礼尚往来。
收了刘霸的几千万,公孙瓒反手也送给刘霸一个厚礼。
“乱贼已死,本官回去后,定会让太守奏表天子,为你请功。”公孙瓒让刘霸派人把满地尸体脑袋割了,拿回去当做乱贼首级邀功。
公孙瓒倒是有意思的很,
借花献佛,借刘霸的东西,送给刘霸作为厚礼。
他来之前,刘霸就已经让人把脑袋割了一大半了,这会儿码一块,堆的跟小山包似的。
刘霸郑重其事,“多谢公孙大人。”
知道公孙瓒说的场面话,刘霸决定再进一步,因为,他确实想入仕,入仕,才能名正言顺的割据。
「刘霸想当官,怎么办。花钱求公孙瓒,让公孙瓒帮他谋一官职?」
不,
那太低级了。
于是乎,他稍微琢磨了一下,便有了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让公孙瓒,求自己,求他刘霸当官。
刘霸环顾四周,扫了一眼白马义从,“牛逼,霸气,威武!”
“我刘霸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如此雄俊的骑兵,难怪胡人谈公色变。”
“你牛逼啊!在下万分钦佩。”
一通马屁拍的公孙瓒飘飘然,
紧接着,刘霸长叹一声,“哎!可惜,朝廷无识人之明,如此金光灿灿的璞玉,竟然只做一长史。”
“我都替你憋屈。”
刘霸的几句话,引起公孙瓒共鸣,他阴沉着脸,心道:“谁说不是呢!老子一头猛虎,愣是让刘虞那傻逼捆住四肢,不能大展拳脚。何止是憋屈,简直太特么憋屈了!”
辽西,这么大的舞台,乱贼和异族人四起,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刘虞却屡屡不准他兴师动众。
刘霸摇头,“可惜,太特么可惜了。”
公孙瓒听的心烦意乱,伸手问刘霸:“兄弟,还有烟吗?”
刘霸扔给他一盒,一边长叹道:“可惜我不是刘幽州,否则,以公孙大人之能,以白马义从之威,饮马瀚海,亦非难事。”
“不说幽州牧,哪怕我只是涿郡太守,我也能送公孙大人一场机缘,助你跻身中郎将。”
“最不济也能搞个骑都尉当当。”
刘霸直视公孙瓒的眼睛,一脸真诚的说道:“大人忠孝之名,远扬四海。”
“此为忠,孝。”
公孙瓒虽是贵族出身,却是庶出,不受待见。
这大概也是他仇视权贵的最主要原因,从小受尽冷眼和无视,活在边缘。
索性他岳父重视他,对他好,让公孙瓒感受到一丝丝温暖。后来他岳父出了事,朝廷流放他岳父,流放到交趾一带。
基本上等同宣判死刑了,比如宋朝流放到海南一带,除了苏轼外,其他官员都死那了。
就在这种背景下,公孙瓒违法扮做仆人,跟随他的岳父一块上路,也因此扬名,举孝廉,入仕。
刘霸又道:“白马义从,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此为义。”
“缺德白身,未能入仕,在涿郡从商为业,常闻货郎,商贾谈论公孙大人宽厚爱民,体恤民情,此为仁。”
公孙瓒正色,挺起了胸膛,后脑勺仿佛耀出‘伟大光正’的万丈光芒。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受百姓如此爱戴。
刘霸一字一句,道:“忠、孝、仁、义!”
你公孙瓒可比肩周公,召虎啊!
你是这个时代的代表人物啊!
什么骑都尉,中郎将,
你公孙瓒当幽州牧,你都屈才了。
可惜,
可惜我刘霸不是体制内的,有心扶你上位,奈何我没有权利啊!
公孙瓒正襟危坐,抑制不住的激动,
让刘虞那鳖孙骑在自己头上,压抑了这么久,终于特么的找到自己了。
为何幽州牧是刘虞,而不是刘霸?
刘霸若是幽州牧,自己能飞起来。
“兄弟,”
“你别叫我大人了,听着生分,我比你虚长几岁,你我兄弟相称便可。”
公孙瓒下意识的挪了挪铜锤,想坐的与刘霸更近一些,很尴尬,铜锤纹丝不动。刘霸微察秋毫,搬着铜锤坐到公孙瓒正前。
一旁赵云跃跃欲试,他想试试,这玩意儿到底有多重。
公孙瓒问道:“兄弟,你若为涿郡太守,如何助我?”
刘霸指着身后张纯,反问公孙瓒:“这吊毛是谁?”
公孙瓒抬眼,道:“张纯啊!咋的了。”
话一出,公孙瓒若有所思。
张纯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耳聋。
刘霸笑道:“丘力居自称天子,在我汉土割据,张纯是他麾下弥天大将军,我活捉张纯,收编其两千精骑,又宰了中山无极甄氏的甄逸。”
“甄氏和丘力居,断然不会放过我。”
“奈何大哥你坐镇范阳,碍于伯圭兄威名,他们绝对不敢妄动。”
刘霸叹息道:“我若为涿郡太守,定向伯圭兄借人帮我练兵,厉兵秣马,备战丘力居。”
“等时机成熟后,再对外放出消息,说伯圭兄你离开幽州,去了辽西。”
“那个时候,丘力居定会引军攻涿郡,你我兄弟二人里应外合,一举干掉丘力居。”
“这,可是不世之功!”刘霸附耳低语道。
公孙瓒闻言,眼中折射出绮丽的光彩。
这时,
刘霸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有刘虞这样的庸人压着,就算朝廷邀请我入仕,我也不屑于顾。”
“商人虽贱,自在啊!”
是吧!
你公孙瓒那么牛逼一人都叫刘虞整的这么憋屈。
“当官是不可能当官的,我刘霸对仕途,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了伯圭兄,你何时回辽西?”
“我准备搬家了,去范阳,涿郡待不下去了。涿郡太守胆小懦弱,搞不好丘力居一来,他连抵抗都不抵抗,直接打开城门引贼入城,那时小老弟我命不久矣啊!”
这句话,彻底掐断刘霸与现任涿郡太守合作的可能。
公孙瓒攥着拳头,咬着牙,一跺脚。
“兄弟,涿郡太守,你来做如何?”
公孙瓒是长史,幽州牧刘虞佐官。
要帮刘霸弄涿郡太守,很难。
再难,他也想尝试一下。
只要干掉丘力居,他就有可能脱离刘虞掌控,获得更大的权利,更多的兵马。
刘霸一愣,旋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一个小小的商人,哪有资格做太守,伯圭兄真能说笑。”
公孙瓒正色道:“我没开玩笑,事关江山社稷,我能拿这个开玩笑?”
“这……”
刘霸也正色,推辞道:“承蒙伯圭兄瞧得起我,只是……不怕伯圭兄笑话,在下自在惯了,实在不想为官。”
刘霸先是为公孙瓒勾勒出无限美好的蓝图,紧接着,又一脚把公孙瓒踹水里,要淹死他。
眼看着希望在即,只要攥着这最后的稻草,就能浮出水面。
诶,
人家刘霸不乐意做官。
一时间,公孙瓒这心跟猫爪子挠似的,那是相当难受啊!
无奈,公孙瓒只好打出感情牌,他万分诚恳道:“兄弟,求你了!”
刘霸忙道:“伯圭兄言重了,你我何来求之一说,我向来敬佩伯圭兄。只是,在下力不从心啊!我一个商人,要做涿郡太守……无异于痴人做梦,况且,也不符合规矩。”
公孙瓒:“这个我会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会向上面举荐你,你再花点钱买官便是。”
刘霸趁机诉苦,“我余钱不多,甄氏骗了我好几千万。”
公孙瓒咬牙,破口骂道:“天杀的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