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过晚饭,简单收拾一番,便歇下了。
大棠见众人睡下后,独自来到厨房,用面粉炕了几块肉饼,装盘放到了自己房内的木桌上,忙完便倒头睡着了。
一阵冷风刮过,浑身一颤,大棠被冻醒。
她推开身上披着的薄毯,揉了揉朦胧双眼,看到黑暗的屋里坐着一个人影。
“吉勒?”
“你醒了?”
“阿嚏~”
“这么大个人,睡觉也不知道盖床被子,找了半天,只看到这一床薄毯,这几日降温,想必还是薄了。”
吉勒小意责怪着大棠。
大棠在黑夜里,仗着没有光线,咧着大嘴对吉勒傻傻的笑着。
“吃了吗,我特意给你做的肉夹馍,可惜是凉的。”
吉勒借着月光看着大棠对自己露出的两排白牙,忍不住笑了。
大棠见吉勒对自己回笑,立马反应过来他看见了自己的傻样,连忙收敛起笑脸,将头扭到一旁。
“咳咳。。好吃,你做的东西一直都这么好吃,就算凉了也好吃。”
大棠脸红了。
“你白日住在哪里?方便吗,要不我给你送点吃的?”
吉勒摇了摇头。
“不用,我在这待不了多久,马上要去京城了,我想尽快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大棠看向吉勒的目光,慢慢沉了下去。
“你要走了吗?什么时候。”
吉勒抿着嘴角,犹豫了片刻,虽然知道带着大棠一起进京不合时宜,可又怕自己离开后,两人断了联系。
“还没决定,可能就是这几日吧,你。。。”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听到这,大棠低落的双眼又恢复了熠熠光芒,朝吉勒狠狠的点了点头。
吉勒走后,大棠躺在床上想着进京的相关事宜,结果失眠了。
翌日,天还未亮,彩云就轻轻敲起了大棠的房门。
“大棠姐,醒了吗?”
“醒了,这就来。”
大棠拖拉着鞋子起身拉开了房门。
“奴婢是不是吵到你了,昨日那老秀才说外商出门早,我怕去晚了。”
彩云看着大棠凌乱的发髻和浓浓的黑眼圈,小声的解释着。
“嗨,你怎么又自称奴婢了,再这样我可要罚钱了啊。我昨失眠了,你来的时候我都还没睡着,你这样做是对的,不然我们去晚了,又是白跑一趟。”
大棠伸手打了个哈气,将彩云拉进了屋内。
一番梳洗后,两人趁着朝阳升起前赶到了钱秀才家。
“你们来了。”
钱秀才身着满是补丁的长衫,站在院子里拿笤帚扫着落叶,抬头时看到大棠两人,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
彩云带着大棠回了个礼。
“钱秀才,外商走了。。。”
话还没说完,堂屋内便走出了四个身穿锦衣的男子。
钱秀才放下笤帚,走上前,给双方简单的介绍一下。
四个男子里,一个面色白净的男子,听到大棠是来认药采药的,马上将背上的背篓取下丢在了地上。
“天啊,终于有人去采药了,我快被磨死了。”
另一个小麦肤色、面容俊朗的男子,不悦的看向白面男子。
俊朗男子明显是他们的领头,皱着眉眼说道。
“峥元,不得放肆。”
白面男子连忙捡起背篓,重新背在身后。
说完后,俊朗男子变脸般,双眼含光般的看向大棠。
“失礼了,后院有我们前几日摘的茯神,两位姑娘如果有空,可以先在院子里看看,等记住药材的样貌后,再随我们一同上山。”
大棠作了个揖。
“没事,这不是巧吗,刚好遇到你们上山,不如先和你们去看看,下山后,我们再来认药材。”
俊朗男子没坚持,点了点头。
告别钱秀才后,六人踏上了进山的小路。
俊朗男子礼貌的介绍自己。
“我姓蒙名王,刚才那位是我表弟峥元,其余两位行伍和行陆,是我家聘请的护院,由于近年的雨水天气,影响了家父的药材生意,一直收不到合适的药材,所以我们才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收药,谁成想当地竟无人相识。”
大棠心想我好奇心并不重啊,你太热情了,实在没必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彩云好奇的问了一句。
“蒙公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峥元抢先说道。
“我们啊,是从蒙。。”
蒙王打断了峥元的话。
“我们是南边澜沧人。”
彩云若有所思。
“没听说过,那是哪里啊?”
刚才蒙王生硬的打断峥元要说的话,大棠便知他说的不是实话。
不过大棠不在乎,因为并不是很想在他们身上花费太多的好奇心。
“沧澜啊,就是云南滇国旁的一个城池。”
彩云见峥元点头认可后,忍不住夸到。
“大棠姐,你懂得真多。”
大棠讪笑。
“书上看的,书上看的。”
几人闲谈间,穿过了一段密林,随即就看到一片空地。
空地上除了翠绿的青草和黄色的小花外,还有不少松树。
蒙王眼神示意下,行伍抽出背篓里的小锄头,朝松树走去。
峥元带着大棠和彩云上前观摩。
只见行伍蹲在松树下,用锄头一点点挖着土块。
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到了土坑里的松树根贯穿着一个多孔菌模样的植物。
行伍轻轻拔起,递给了蒙王。
蒙王拿起根块递给了大棠。
“这就是我们要的茯神,多长在松树下,不熟悉的人,采摘起来的确有难度。”
大棠接过茯神,仔细端详,虽说前世用过不少茯神入药,可那都是药房做好的半成品切片,像这样的原生态老树根,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是挺难采摘的,除了长在松树下,就没有其他特征了吗?”
蒙王有些无奈。
“可能有,但我们还没有发现,以前都是从药商手里直接采购的,从未遇到无一人识它这种情况,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山采摘,不过我们对茯神的生长环境了解也不太多。”
大棠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几位和自己一样,只知道茯神的药效,而不知原生态的模样。
几人没有再多言语,理论在于实践,多挖一点,说不定就能掌握茯神的生长规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