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远带着萧闯离开了四季青商城,没想到来这么一次竟然有这么多意外的收获。
沿着楼梯,来到老商城外面,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五点,车站周围被阳光照射着,大白天将这个地方看得更加清晰。
人流流动很大,人来人往的,大多数都是前来进货的商人,要么推着小推车,
要么背着大包小包,
要么就挑着扁担,
在私家车还没普及的时代,运输货物的工具基本上都很原始。
萧闯靠近一个卖饮料的小贩摊点,花了两毛钱,买了两根雪糕,递给赵永远一根,这才咬了一口,爽。
前面不远处,一个头上戴着黄色建筑安全帽,裤腿卷得老高,一双脚沾满泥巴,模样像是建筑工人的大叔,蹲坐在地上,
在他脚下摆放着一个模样古朴的青花瓷器大花瓶,嘴里一边舔着烟纸卷着烟丝,一边向路边人说,这是自己在工地上挖到的,偷出来卖掉,换俩钱花花。
九十年代初,收藏文物古董还没像未来那么热闹,更没什么鉴宝节目推波助澜,但像这种街头骗术却已经横行了。
由此可见,骗术这玩意也是一脉相传,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
再看另外一处,正在进行着赌瓜子游戏。
地上放一块布,布上有一小把瓜子,一只小碟子,庄家右手拿一个比小碟子稍大的小薄木片,左手拿一两颗瓜子扔进碟子里,右手木片快盖住,
然后大家开始下注猜单双。
赵永远清楚地知道,这种游戏与其说是赌局,不如说是一场骗局。
前世的时候,游戏中的瓜子是精心做过的,里面的瓜子仁已经去掉了,换成了一小块碎吸铁石。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还弄不出这么厉害的高科技,
因此玩这种游戏的庄家基本上都是手法快的牛人,堪比那些玩魔术的魔术师。
赵永远知道火车站这种地方龙蛇混杂,江湖水深,自己还是低调些好。
所以他只是看了看那赌瓜子的,见一个中年汉子一连输了一百多,赵永远也没充英雄地提醒他不要再玩,告诉他这些都是骗局。
就在大家围着赌瓜子的观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求求你,把我的机子还给我!我真没抢你们生意!”
“还你个球啊!谁见你东西了?我没看见。”
“你怎么会没看见?明明是你们拿走的,还非说我抢你们生意!”
“你瞎说啥?我都没见过你!不要以为随便说说就能讹我!”
“你别走!不给机子,你别想走!”
“你给我滚开!”
人们纷纷看过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在狠踹一个戴着眼镜,白白净净的小年轻。
眼镜男子死死地抱着壮汉大腿就是不松手。
萧闯一楞立马就认出来,那抱大腿的眼镜男子不是自己单位的许洋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人可真傻呀。谁不知道那家伙是车站有名的赖皮,专门坑蒙拐骗,不被他骗了才怪。”
“是啊,这人我也认识,叫罗大炮,满嘴跑火车能吹的很,骗了你东西立马就跑。”
这时有人提出疑问,“那为啥不去派出所报警?让警察抓他?”
“抓他?他可是这片的地头蛇,也是派出所的常客,抓了顶多关上两天就放出来。想要东西,没门!”
“狗曰的,这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你自己不机灵怨谁?”
“出门在外要多长心眼。”
这帮人只会嘴上说说,却没人敢出头,大家伙都出门在外,没必要自己惹上麻烦。
眼看罗大炮就要把许洋挣开,跑掉,这时萧闯冲上去一脚踹在罗大炮的屁股蛋上。
罗大炮没想到会有人出手帮忙,直接一个狼狈的狗吃屎,趴到了地上。
许洋也没想到萧闯竟然会出现在这,还帮了自己,眼泪婆娑的看着萧闯还在发愣。
赵永远见此把手中的雪糕一丢,上前几步从后面一把抓住罗大炮的头,薅着他的头站起来,冷冷地问:
“东西呢?”
“你谁呀你?”罗大炮根生疼,龇牙咧嘴地问。
啪,一个嘴巴子。
“东西呢?”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踹我,老子……”
啪啪啪!
连续三个嘴巴子,罗大炮想要反抗,却被抓着头,直被打得嘴巴吐血,脸蛋子肿起。
“东西呢?”赵永远第三次问道。
罗大炮知道自己遇到了狠人,他也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带着哭腔道:“我……我没钱哈。”
“东西呢?”赵永远又举起了巴掌。
“不要打!我我,我把东西交上去了,有种你问豹哥去要!”罗大炮害怕道。
原来像他这样的混子,都是有组织的,把钱交上去,出了事儿也有人扛,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江湖圈子就这样,
一个人吃不开,啥时候都要帮众。
许洋这时也回过神来,揪着罗大炮的衣服激动的说道:“我不认识豹哥,我只认识你,是你把我的东西拿走的,你还我的机子!”
然后又带着哭腔扭头对赵永远和萧闯继续说道:
“我是来这卖电脑的,刚到这,他就说我抢了他们生意,另一个人拿了我的机子就跑,如果机子找不回来,我拿什么赔啊!”
萧闯拍了拍许洋的肩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