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哥和铁锤两人互相搀扶着-
来时雄赳赳气昂昂,去时犹如伤残人士,铁锤和鸡哥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勒索。
“鸡哥,我咽不下这口气,要不咱俩找机会放把火?”铁锤恶狠狠道。
“你傻啊,人家把咱俩的住址情况都记下了,出了事儿不还找咱头上?”鸡哥开动大脑道。
“那咱们去报警,找公安,就说被他们抢劫,我头上的伤就是证据。”
“你要不要脸?咱们跑去人家的地盘被人家打劫,对公安怎么说,”
“是啊,这样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信……那咱们该怎么办?”铁锤苦着脸说道。
一出闹剧收场,
赵永远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带着孙胖子和平哥去了东关夜市,随便找了一家宵夜烤鱼店。
楼上包间,赵永远正翻看着当天的《燕京日报》,
自从录像厅开业忙起来后他很少有空看报纸了,
因此看到前台的报纸,就顺手拿了一份,翻看起来。
赵永远一目十行,看的很快,把一些不关紧的新闻直接筛选掉,翻看一页,没啥意思,再翻看另一页-
很快,他眼睛一亮,就被一条新闻给吸引了。
“远哥,我陆江平以后谁都不服,就服您。”
陆江平说着端起一杯白酒,对着赵永远一饮而尽,这几天录像厅火爆的生意他也看在眼里,这个月底分红肯定是锅满钵满的。
赵永远随手叠起报纸,笑着点点头也咪了一口白酒说道:“平哥,有心了。”
说实话,他对陆江平今天晚上还是非常满意的,敢打敢杀的样子,起码没有白白浪费那10%的分红。
宵夜结束,三人走出烤鱼店,赵永远只觉得一阵通透,凌晨微凉的空气迎面扑来,掀起他手上的报纸,报纸上赫然醒目地写着一行大字:
东州服装城盛装招租,携手商户共创未来!
报纸上,宣告“东州服装城即将招租开业”,对于一些聪明人来看,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却是一次难得的“灾难”。
尤其对于频临东州街的服装街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服装街靠着买卖女性用品以及服饰财,定位为中低档次,中档次为主。
而现在东州服装城如果真的招租成功,就会在月底开业,到时,无疑会对服装街的生意冲击很大,看来自己要找舅舅好好聊聊了。
同时赵永远也再次瞄上了准备招租开业的东州服装城。
只要再过个把星期,赵永远就可以从熊猫录像厅抽出大概两万左右的流动资金,
如果再添上老舅的私房钱,零零碎碎大概能够凑足三到四万块。
而东州服装城的房租是一年2ooo块,赵永远相信这些商铺在面临僧多粥少的情况下,肯定会有一定幅度的上涨,
自己只要能够抢个十几二十间商铺,再转让出去,想必赚上一笔快钱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就去做。
一回到家,赵永远便叫醒了舅舅,把自己的计划稍微说了一点点。
老舅迷迷糊糊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如果放到以往,别说赵永远张嘴要钱,就算还没张嘴就被打了回去;
可是现在不一样,老舅自从在录像厅打了一天工之后,深受刺激,被录像厅的营业收入整的彻夜失眠。
于是,在赵永远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老舅把自己存的两万老婆本都拿出来交给了赵永远。
嗯,接下来该玩更大的了。
翌日,
赵永远就拿了钱,一大早出门,在路边随便喝了一碗胡辣汤,吃了四五个水煎包,然后急匆匆来到东州街正在招租的服装城附近。
果然扒掉围着的施工围墙后,这个地方新盖起来的商铺一排连着一排,看着颇有气势。
赵永远走进东州服装城,转一圈,却没见到招租部。
最后还是问了那临时看大门的大叔才知道,这招租部不在这里,在东州街道办事处。
无奈,赵永远只好又打个旋儿,从东州街沿着新修的小道马路,朝着这里的街道办事处走去。
那街道办事处倒也隐秘,犄角旮旯,藏的很深,
以至于赵永远怀疑不是这附近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这地方来。
看起来负责这服装城招租的人员很不会办事儿,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既然要招租就应该把部门设到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大招旗鼓地招募租户,哪像这样,犄角旮旯的,谁来呀。
赵永远满肚子腹诽,却忘记了这才九十年代初,
改革开放之风才吹到中原大地,很多人的观念还是守着铁饭碗,国企职工最光荣,敢于下海经商的没几个。
而这些乡镇街道的政府部门,村干部之类,以前从未经手过这种商业模式,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可以说敢搞这个服装城,已经是吃螃蟹第一人了,再让他们的观念意识前进一些,懂得做生意做买卖的商业套路,就有些为难他们了。
不过还好,虽然这服装城招租部开设的地点不显眼,大门口上面至少还挂了一条横幅,
“欢迎新租户入驻。”
还有另外一条,“热烈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指导!”
这条横幅比前面那条要大,要鲜艳,要显眼。
地面上还残留着几天前放鞭炮的样子,满地炮红。
不用说,服装城招租登报纸时,一定有领导过来检查,才会大张旗鼓弄成这样。
赵永远再一想就明白了,这服装城其实就是东州街办事处筹建,为了响应改革开放做出来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