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满殿众臣都会有此等震撼。
便连秦易也是第一时间匪夷所思。
难道武力值方面，嬴政才是幕后的世间第一人？
他惊讶。
但迅速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他是陆地神仙，他清晰能察觉，在嬴政身上，并没有澎湃的气机，他的气势确实强悍霸道，但那只是天子气势，与武力无关。
果然。
迎着众臣敬畏的目光，嬴政伸手按下了他们的震惊。
他淡淡道：“不必胡乱猜测，朕若真有圣人之威，我大秦何至于此？”
也对。
殿内众人疑惑稍解。
但新的疑惑又随之而来。
右丞相王绾皱眉不解。
“一国有气运一斗，便可偏安一隅。”
“诸子有气运一斗，便可成就圣人。”
“可我陛下占据更多气运……大秦又有什么？”
察觉到众人眼神又放在了他的身上。
李斯断然道：“我大秦有天下！”
“这也正是诸子百家纵然势大，可他们依然得恳请我大秦陛下恩准，才能重建六国的根本原因！”
“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们永远不可能重建六国！”
“诸君不妨想想，这两年，他们为何从不曾试着强行带走六国王族，复他故国？”
“因为他们也都很清楚，陛下不承认，哪怕带回了他们的王族，也毫无意义！”
“可以说。”
“大秦一统天下，乃是天道使然，而我大秦陛下，更是天命所归！”
王绾恍然点头。
他沉思。
继而叹息：“天道至公，诚不欺我，我大秦既有天下，便再无圣人。”
众臣都是悄然颔首。
显然也都意识到了这无奈的一点。
……
……
“说了这么多，丞相还是没说，他们为何不敢对陛下不利？”
老将军王翦，将问题再次拉回原点。
李斯向他拱手，示意尊崇。
他道：“这便是天下气运的另一番作用了。”
“陛下身负大秦气运，上承天道，天命所归……他们如何敢对陛下不利？”
“这天底下，凡不利陛下，便是违逆天命，与天道相抗！”
“纵然他们再强大，又如何敢与天道抗衡？”
“虽然无法推测，但若逆了天道，必遭气运反噬！”
“那后果，一定不是他们所能承担！”
“圣人也不例外！”
王翦恍然点头。
众臣直到这时，也才终于明白一切。
他们望向书案后的嬴政。
都是发自肺腑的崇敬、敬畏。
“陛下万年！”
比起他们不用担心嬴政安危这件事，嬴政乃是真正的天命之人，这才是最让他们激荡澎湃的一件事。
秦易也懂了。
闹了半天。
感情这位始皇帝堪称防御无敌，进攻无力啊。
这事……怎么说？
天子不能成圣。
他拥有了天下。
便不能再无敌天下。
借用丞相王绾的一句话——天道至公，诚不欺我。
……
……
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的冯去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不假思索道：“既然他们不敢不利陛下，又无法强迫我大秦分封六国……那纵然他们强势，我们何不干脆不理他们？”
这话问的，太没水平了。
别说王翦、王绾，就连李信、蒙恬都忍不住暗暗摇头。
大秦，何曾如此退缩过？
当年七国征战，大秦已是列国中最巅峰的一国。
那时没人敢招惹，大秦尚且灭了他们。
何况如今他们屡屡挑衅？
不过。
终究是同殿为臣。
李斯也不愿冯去疾太过难堪。
他认真解释道。
“不能不理。”
“据我猜测……天命之所以在陛下，是天道使然，但同时，也是天下归心使然。”
“简单点说，正因为天下黎民认同我大秦，也相信我大秦，天命才归我大秦。”
“倘若放任诸子百家一再猖獗……天下黎民会怎么想？我大秦威严何在？”
“民心不可失，国威不可丧啊。”
冯去疾微微垂首。
他这时自然也意识到，他这个问题问的很不应该。
这其实也解释了嬴政为何必须出兵征伐的原因。
是为了让大秦子民压抑的那口气发泄出去，但同时，也更是为了稳固黎民信任，大秦国威。
败，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面对压迫，毫无作为。
大秦威严，不可触逆！
……
……
“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
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接下来便是商议如何应对诸子百家的反扑。
王翦起身。
躬身行礼。
他简洁有力道：“臣建议，即刻调大军于咸阳周围。”
“同时，挑选中三品以上精锐入城戒备！”
“大秦所有文武，上三品者，入京协防！”
“纵然他们是陆地神仙，可此趟，他们敢来，便须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