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涯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项链笑了半天。
“你这是几个意思？”
“没太多的意思，只是我开了家金店，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知为什么，海润面对许清涯，竟有些拘谨。
也许，梅落惜和许清涯，就是海润这一生的克星。
一物降一物，即使身怀绝技，也不能天下无敌。
许清涯还在笑个不停：
“那就没必要了，我这个人不怎么爱戴首饰。要是还有别的意思，你就一次性表达清楚，我好权衡一下，该不该收。”
海润也笑了：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别说卖了，就是送都送不出去。”
和许清涯在一起，她的笑总是感染着他。
她的笑，用文字形容不出，用图像描绘不出，是神韵。
就如梅落惜思考时的皱眉一样。
“至于还有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想吧。你觉得哪个意思能收，那我就是那个意思。”
海润不是耍滑头，是他确实不清楚，自己对她，是哪个意思。
许清涯止住了笑，把项链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胸口比划着：
“可是，无论哪个意思，我都不能收。”
“哦，这么说，你是拒绝我了？”
海润心里有些不爽。
自己活这么大，还真没被人拒绝过。
这不是说他有多牛，而是他从不轻易索取。
许清涯把腮帮子鼓成两个包，然后吹出一口气：
“可是，我又不能拒绝。”
“这就不好理解了。”
“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
许清涯整理了一下语言：
“这么说吧，假如你早些时候送我，那好办，拒绝就行了。或者，迟些时候送我，也好办，那时我就知道，我是该收下，还是该拒绝。就是说，你送的不是时候。这回理解了吗？”
海润摇摇头：
“还是理解不了。”
“那，我直说吧，看来我的表达确实有问题。”
许清涯坐直了身体，刻意地清清嗓子：
“你送我一条金项链，不管你是什么初衷，我会认为你是想追我。假如我收下，就代表着我接受了你。可我现在还没完全做好这个准备。假如我不收，就代表着我拒绝了你。可是以后哪天，我忽然想接受你了，这不就麻烦了？这回懂了吗？”
海润点点头：
“懂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就难办了。”
“是吧？”
许清涯又笑了起来，捂着额头：
“完了，今天我们卡在这儿了，过不去了。”
说完了，也笑完了，思索了一下：
“这样吧，折中一下，链子我先收下，但不戴。假如哪天我戴上了，就说明我接受你了；假如我哪天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你了，就说明我拒绝你了。假如我一直不戴也不退，就说明我还在纠结中，我们还是维持现状的好。”
海润笑笑：
“可这样，我就难办了。”
“你怎么难办了？”
“假如有一天，我想把链子要回来，可是发现你已经戴上了，这又怎么办？”
海润不是开玩笑。
他今天送许清涯项链，原本就没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应该送她一条。
至于为什么送，他没想过，可是只是因为自已开了家金店。
如此而已。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一条链子，在各自心目中的作用，迥然不同。
“嗯，这又是个新问题。”
许清涯说着，笑着拍打着桌子：
“没想到这么一条小链子，竟有这么多的问题。我不管了，你收场吧！”
把皮球踢给了海润。
“别研究这个问题了，我们先吃饭吧。”
海润转移了矛盾。
今天的饭菜，四菜一汤，清雅精致。
可是许清涯却迟迟不动筷子。
海润问道：
“为什么不吃？不合胃口？”
许清涯咂了一下嘴：
“我不饿。”
“吃过了？”
“没，不瞒你说，我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可就是不饿。”
“这是什么习惯？”
“我也不清楚，反正经常这样，最严重的一次，我三天三夜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可就是不饿，也不渴。你说奇怪不？”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一点问题都没。大夫说，我的八大系统健康得不得了。我也就顺其自然吧。”
海润忽然浑身一震。
他想起了高中时的往事。
梅落惜当初就是这样，经常忘了吃饭，甚至有时连觉都不睡。
可是，她的身体一点也不受影响，从来都是精力旺盛的样子。
老师表扬她说，为了学习，废寝忘食。
并提醒她要按时吃饭，营养跟不上，身体就会垮。
可是她解释：
“不是我忘了，是我不饿，也不瞌睡。”
老师自然不信。
海润当时也不信。
现在，他隐约有些信了。
想了想，又问：
“你睡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