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清涯的眼皮子底下,海润看完了许清涯的38本日记。
许清涯是从初中时开始写日记的,几乎没落下一天。
不过都写得很简略,往往三言两语。
有时,用一串省略号代替一天的日记。
海润一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和许清涯从小一起长大。
于是,一个乐观阳光,又知性优雅,且成熟大气的女孩形象,就呈现在海润面前。
许清涯的日记中,关于那个梦的记述,出现过好多次。
而且,时间越往后,那个梦出现的频率越高。
当然,可能有她没记录的时候。
海润把37个日记本重新装回木箱中,放在柜顶。
把第38本日记放回书房的抽屉。
一切恢复原样。
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
犹豫了一下,打了开来。
许清涯的电脑整理得井井有条,海润很容易就找到了相册。
相册按照年份归类到十几个文件夹当中,也是从初中开始到现在。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按顺序翻着这些文件夹,就好像见证了许清涯长大的过程。
翻到高中时的照片,海润一时仿佛又回到那个青涩年代。
高中时的许清涯,和高中时的梅落惜,完全是一个人。
只是,发型不同,着装不同。
梅落惜当年扎着马尾,许清涯留着短发。
海润暗自感慨了一阵,登陆了自己的邮箱,把这些照片全部保存到邮箱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走出门去,站在许清涯的身后。
关闭光速。
许清涯活动起来,打开门,回头笑道:
“那,回去坐会儿?”
海润搓搓手:
“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了。”
“好,那,再见?”
“再见!”
告辞了许清涯,开车走在街道上,海润的脑子里,不由对比着许清涯和梅落惜。
过去和现在,虚拟和现实,各种纷杂的思绪涌上心头。
一时之间,恍若千年。
心猿意马地回到住处。
门打开,眼睛被刺了一下,屋里亮着灯。
一眼望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身体蜷缩着,脸朝外。
海润认出是胡悠逸。
心里十分不爽,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想过去教训她几句,但想想,她毕竟是替自己收拾家,便没忍心。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海润不太反感胡悠逸的这一行为了。
仿佛租房客,就应该享受房东女儿的服务似的。
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喝了,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然而,胡悠逸只是抖了一下,并没有被吵醒。
海润奇怪,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胡悠逸翻起眼皮,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似乎很吃力,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海润一惊,把手背搭在她的额头上,好烫。
看来这家伙是生病了。
“喂,你醒醒,你怎么样?”
海润用了点力拍打着胡悠逸的肩膀。
可是胡悠逸只是哼哼唧唧,却醒不来,身体抖得厉害。
特么的!
这可咋办?
犹豫了一下,海润弯下腰,抱起胡悠逸。
胡悠逸整个身体软成一团棉花,烫如一团火。
一刹那间,海润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活这么大,他还没有这样零距离地接触过异性。
当下顾不了那么多,抱着胡悠逸出了门,平放在车的后座上。
一路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做了检查,是重感冒,高烧引发的短暂性昏迷。
输上液,躺在床上的胡悠逸慢慢醒转。
知道是海润送自己来医院的,原本被烧得毫无血色的脸,泛起一抹淡淡的红色。
“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表情中,有谢意,有歉意。
海润苦笑一声。
谢谢?那我是不是也该谢谢你?
怎么觉得这事这么便扭呢?
输液的过程中,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都不说话。
海润坐在一侧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仿佛有些疲备。
胡悠逸躺在床上,转动着双眼,打量着病房里的事物。
时而瞟到海润的身上,目光中就有一种奇异的光彩。
海润忽然睁开眼睛:
“以后,你别去给我收拾家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胡悠逸的神情有些不安:
“我病和收拾家没有关系。”
输完液,胡悠逸恢复了一些精神,气色好了许多。
大夫说不用住院,回家休息就好了,每天来医院输一次液。
临走时,大夫教训海润:
“你看你是怎么当男朋友的?女朋友烧成这样了才送医院!”
海润没做解释。
和一个陌生人,犯不着解释什么。
胡悠逸赶忙替海润解释:
“他现在还不是我男朋友。”
她特意加了“现在”两字,仿佛以后,海润就会是她的男朋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