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知很奇妙，就像是能看见，却又不是用眼睛看，就觉得有那么个东西存在那个地方。
说不清道不明，非要用个词来命名的话，大概相当于女人的直觉？
罗飞放弃对这种感知的分析，紧紧地盯着尸体之后。
人鱼很快进食完毕，纷纷退到原来的位置。
现在看来，才发现它们并不是五头水怪的护卫，而是在保护着水怪后面的人。
罗飞很有耐心，主要还是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境界在他之下。
终于，两条人鱼游了过去，片刻后其中提条背着个人出来了。
花白的长发胡乱披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轮廓分明，肤色蜡黄。
“你就是抢占我们资源的人类？”
那人开口了，说的居然是一口正宗的汉话。
声音跟外貌一样苍老。
“你们的资源？你们是谁？”
按照炎黄城物资队所说，这片水域他们以前也来打捞过，并没有被谁占领。
“我们是水族，你们又是谁，三番四次前来？”
老者说话时，只有脑袋动了，身体和四肢呈现一种无力瘫软的状态，似乎根本无法动弹。
水族？
老者跟周围的人鱼没有半点相像，自称是水族？
这个水族是水里的还是擅长水的？
“我们是来自炎黄城的物资队，前来收集食物。”
罗飞自报了家门，直接问道，“这么大的湖区，不缺我们捕捞这点东西吧？”
“炎黄城？”
老者似乎在犹豫。
也是，在荒原之上，能自称城池的势力都不会小。
炎黄城的名头听起来确实够唬人了。
“你们……需要多少鱼？”
荒原虽然大，但要想得到一方净土却是十分艰难。
无休止的凶兽骚扰，无处不在的科技污染遗留，还有比这些都凶恶的荒原浪民。
“一吨左右吧，”罗飞自认为这个数量不算多，也存了不让对方猜到炎黄城人数的心思。
“这是我们这支物资队的任务目标。怎么样？”
老者明显松了一口气。
‘要少了！’罗飞暗觉自己还是不够狠。
“我们可以帮你们，不过，你们可否不再来这片湖区？”
老者带着几分恳求，毕竟对面这个修仙者刚刚随手就杀了他训练一年的五头水怪，他根本没有了战斗的想法。
罗飞微微皱眉，这个要求看似合理，可是放在这个世界却是太过天真。
资源匮乏的世界之中，你有这么多资源却希望别人来过一次之后就别来了？
“这……”罗飞故作沉吟，见对方果然马上脸色大变，“你们水族有多少人，这么大的湖区要不分一片给我们？”
不是他想做强盗，炎黄城几百口人，多一个固定食物产区就多一重保障。
这样卢静雪也不用每天为食物发愁，感叹这种末日般的世界根本无法发展经济。
“我们水族族群庞大，分不了！”
老者脸色脸都黑了，心说这个人类脸皮有点厚啊！
周围的人鱼纷纷呲牙露出凶相，似乎只要老者一声令下就要扑过来。
罗飞并不是个口舌伶俐的人，小学的时候就因为说不过同班的女孩子，就直接动手把人揍了，为此被父亲足足罚了一个月的站桩子。
不过，父亲惩罚他的理由却是：“死小子，居然敢打女人，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讨到老婆！”
那一次，就连一向温柔的母亲都没帮他说半句好话。
可是，人鱼又不算是女人咯！
说不好就直接动手吧。
鸿鸣刀在手，罗飞突然就朝人扯出个笑，然后狠狠一刀劈了出去！
“年轻人不讲武德！”
老者怪叫一声，连忙指使背他的人鱼往旁边闪开，结果因为站在水怪尸体上脚底打滑，一人一鱼直接咕噜噜摔进了水里。
其他人鱼也感觉到了危险，纷纷下沉，就看到平时它们十分惧怕的水怪尸体被翻卷的水流劈成两半，彻底沉进湖里。
“出来，我们继续谈！”
罗飞见人都没了，顿时觉得自己鲁莽了，怕他们直接跑了就不好谈判了。
“我也不想把你们赶紧杀绝，我说，给我们几个湖你们有损失吗？这么大的地方！”
“飞哥！”
就在罗飞觉得自己的要求十分合理的时候，卢静雪突然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罗飞当即把人挡在身后，“我们往后退一点。”
“等一下，我跟你说……”
卢静雪靠着罗飞后背，低声说了几句，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罗飞有点犹豫，“真的要这样，其实那个水怪也不一定是他们最强的打手。”
“我们要建立大城池的呢。”
卢静雪声音本来就温柔可人，这么低声说话时，罗飞只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是酥麻的。
“咳咳咳，那好。”罗飞清了清喉咙将自己有点羞耻的感觉暂时压住，对着湖面道，“老头出来，不然我就进水里去了！”
不是他瞧不起水族，只是基于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习惯，总觉得水里产的都是食物，还真没想过卢静雪提出的意见。
好不容易平静的湖面，冒出一个个水泡，接着老者被几条人鱼抬着浮出了水面。
“仙长，有话我们好好说。”
老者一头杂乱的头发全湿了，披散着十分落魄，只是下一刻，却见他头发身上的水结成一串串纷纷滑落，不过半分钟，居然全干了。
果然是水族，跟自己不一样，罗飞暗想。
开始见他是人类模样，也有双腿，还以为跟人类差不多。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湖区分炎黄城一半，作为邻居我们偶尔保护一下你们族群安全！”
“第二，归顺炎黄城，成为我们城池的一部分，除了定期提供一些水产，湖区还是你们的。当然，你们既然纳入了炎黄城，以后的周边安全就在我们分内了！”
“啊！？”
老者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啊，怎么一下就要他们全部归顺了？
他在这片大陆之上生存的时间着实不算短，自然见识过人类城池以及里面修仙者的丧心病狂。
掠夺和修炼似乎就是他们活着的目的，还有建立在这些之上的享乐啊、长生啊，总之就是别被盯上。
这想法跟炎黄城前身乌拉拉收容所的认知和想法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加极端。
老者婉转表示拒绝，“我方才听他们尊称您为城主，不知贵城一年需要多少水产，这片湖区虽然大，然受到科技末日的污染侵蚀，如今也是产出不多了。”
污染？
罗飞想了想道，“我们不吃智慧生物，不管你们选择哪一个，都不会遭到更多的掠夺和捕杀。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签订永久协议。”
协议，这个世界谁他喵还认协议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