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茶桌。
方岩和方武相对而坐。
方岩看着方武沏茶的样子，心中不禁一笑。
这一刻的方武，就像是那种恨不得带着方岩出去逛一圈，见人就说“这是他儿子，厉害不厉害”的父亲。
“这一路上赶回来，渴了吧。”
说罢，方武将一杯香茶递给方岩。
“谢了。”
方岩下意识地说道。
方武闻言，不由一怔，却没有太在意。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跟方岩的距离感。
方武也知道，自己不是及格的父亲，自然就不奢求什么。
甚至现在这一结果，也是他当初想要的。
单凭曾经方岩的武道资质，将来成就不大的，不可能继承现有的方家。
方岩也知道，有时候疏远，是为了保护，让他远离漩涡中心。
“看来上天还是很眷顾兰儿的。”
方武抿了一口香茶，一饮而尽，道：“当初兰儿怀上了你，我带着她逃亡，不小心动了胎气，结果你早产，还不足七个月，后来用尽了所有的资源和办法，才保住了你。”
说到这里，他有了一丝心有余悸，那时候他真担心救不回方岩，尔后话锋一转，继续缓缓说道：“你却因为使用过多的灵丹，积聚太多的丹毒，彻底摧毁了你尚未发育的经脉，才让你资质平平。”
方岩只是安静地听着，大概能理解这些。
灵丹是好东西，但是丹毒的存在，让人又爱又恨。
连一个成年人都无法承受过多的丹毒，何况是一个不足月出生的婴儿。
“你娘其实比我还天才的。”
方武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了保住你，她舍弃了一切，包括她的修为。”顿了一顿，“她现在的修为，都是她这些年重新修炼回来的，不过那不可逆转的受损经脉，现在已经不可能恢复过来。”
“嗯？”
方岩甚是意外，这些事情，都是他第一次听到的。
“不过这一切，都值得。”
方武笑了，道：“世界便如此，有舍才有得。”
方岩沉默了。
“对了，马匪是怎么一回事？”
方武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问道。
方岩没有隐瞒什么，将事情的大概说出来。
“这是马匪首领身上找到的。”
说罢，方岩将一块奇形怪状的玉牌递给方武，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雕工精致的星状图案。
“北辰宗？！”
方武一看到那块玉牌，瞬间就明白到什么，道：“那马匪首领是北辰宗的执事，应该说是俗世执事才对，负责宗门外面的事物，包括暗杀和破坏。”
“北辰宗？”
方岩怔了一下，没想到宗门的人会出来当马匪，不过听到方武的解释，也能想明白一些情况。
青州之中，三大宗门，苍云宗、北辰宗和青河宗，一直都是明争暗斗。
青河镇属于青河宗的地盘。
如果青河镇不得安宁，那么青河宗的弟子生源就会受到影响。
方岩相信，北辰宗和苍云宗不仅仅会在青河镇搞破坏，还会在青云城等人口大量聚集的地方搞事，破坏其安宁。
当然。
这一切又不能做得太明显，那就会直接撕破脸面。
虽说青河宗是青州三大宗门最弱的，但是青河宗主绝不是吃素的。
于是。
暗斗为主，明争为辅。
“你吃完之后，休息一晚，明早赶紧回去。”
方武很严肃地说道。
“嗯？”
方岩有点疑惑。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北辰宗的一位长老下山了。”
方武很凝重地说道。
方岩沉默了，自然知道方武的意思。
他杀了北辰宗的俗世执事，北辰宗长老肯定不放过方岩。
正常情况，北辰宗长老不可能对青河镇的人出手，毕竟这些约定俗成的。
但是。
方岩杀了马匪首领，那么北辰宗长老就有了借口，而且方岩还是宗门弟子。
“岩儿，快过来吃饭。”
隔壁传来袁若兰的声音。
“来了。”
方岩便站立起来，走了过去。
……
是夜。
方岩回到十年未来过的房间。
“看来有人每天过来打扫。”
方岩走进房间，发现里面一尘不染。
“少爷，先洗个澡吧。”
身后，传来一个少女声音。
“小娟？”
方岩顿时转过身去，便看到一名女子迎面走来，手里抱着一个巨型浴桶，与她娇小的身姿形成夸张的对比。
“是我，少爷。”
那名女子从方岩的身后走过来，将浴桶放在房间里。
小娟是方岩小时候的贴身丫鬟，从小就陪伴着他生活。
小娟比方岩年长了十岁，如今已经是二十有六，不过修炼的关系，看起来倒是跟十八岁差不多，亭亭玉立的。
她的武道天赋一般，现在才是八荒境前期。
不过，小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在方家一辈子就够了，所以修为什么的都不重要。
“少爷，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小娟看着方岩走过来，有点羞涩地说道，更多的还是开心。
“我还以为你嫁人了。”
方岩哈哈一笑。
原来的方岩跟小娟的感情很好的，就跟姐弟一样。
“小娟才不要嫁人！”
小娟低着头说道，不敢看着方岩。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
方岩脱掉上衣。
“啊？！”
小娟有点不懂了，道：“以前不都是小娟服侍少爷的吗？”
“呃……”
方岩闻言，怔了一下，确实如此，但是现在不是小时候。
“对了，你去跟夫人说一声，等会我去找她！”
方岩看到小娟一脸委屈的样子，担心她误会什么，自己也懒得解释，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她。
“哦。”
小娟犹豫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
十分钟之后。
“岩儿。”
当方岩刚刚洗完，门外就传来袁若兰的声音。
“等等。”
不一会儿。
方岩穿好衣服，便打开房门，看着袁若兰，道：“娘，你怎么过来了？我过去就好了。”
“反正闲着。”
说着，袁若兰便走进去，笑着说道：“找娘有事？”
“让我看看你的经脉。”
方岩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
袁若兰不由一怔，显然不懂方岩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方岩没有打算解释太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中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可以帮助母亲恢复修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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