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白大褂想把棒梗扶起来，
告诉他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
可棒梗压根不领情，
即使磕的头破血流也不起来。
“嘭嘭嘭~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连仨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街坊四邻就更得劝了。
尤其是三位大爷，
棒梗不是不肯起来么，
二大爷和三大爷干脆把他从地上架起来。
额头肿起一个大包，
眼角脸颊上全是鲜血，
猩红顺着鼻尖滴在地上。
即使被架起来棒梗依然保持跪地的姿势，
嘴里还在说着那句话。
“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我不想变成没爹的孩子，只要你……”
不远处的贾张氏看到孙子这样心如刀绞，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跨步上前来到苏秦面前。
聋老太太立马把拐棍举了起来，
而她这次却丝毫没有畏惧。
迎着聋老太太的拐棍上前一步，
就在拐棍即将落在她脑袋上的时候忽然停下了。
“噗通！”
聋老太太一愣，把拐棍放下了。
在场的街坊四邻都愣住了，
就连三位大爷都吃了一惊。
她……她竟然给苏秦跪下了？
“小祖宗！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求求你不要为难的我孩子！我给你磕头了！”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该！我就是个混蛋！”
“啪！”
贾张氏自己给了自己一耳光，
“求求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救救我儿子！”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给你磕头了！”
“嘭嘭嘭！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嘭嘭嘭！我们家不能没有他啊~否则我们怎么活啊~”
“嘭嘭嘭！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儿子！”
“嘭嘭嘭！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嘭嘭嘭……”
阵阵闷声，声声入耳，
看似磕在地上，
实则撞在现场每一个人心头。
四合院里除了聋老太太就没人治得住的贾张氏，
许大茂的父母为了躲她连家都不要了，
现如今竟然给苏秦磕头！磕响头！
喊苏秦小祖宗！
求苏秦不要跟她计较！
求苏秦救救她儿子！
养不教，父之过。
父不在，母代过。
无论贾东旭多混蛋，
他都是贾张氏唯一的儿子。
“嘭嘭嘭！”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嘭嘭嘭！”
“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高抬贵手救救我儿子！”
“嘭嘭嘭！”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那怕是一命换一命，拿我的命来还我儿子的命！”
“嘭嘭嘭！”
“求求你……”
猩红沾满鬓角发丝，
额头早已肿起大包，
眼角眉梢早已不满血丝。
可她并未有半点儿迟疑，
仿佛铁了心要用这种方式求苏秦出手相救。
“这事儿你怎么看？”
一名医生问同事，
“先看看再说，反正这事儿咱管不了。”
另一名医生若有所思。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嘘~小点儿声，这么多人呢。”
三位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
二大爷和三大爷还架着棒梗呢。
于是一大爷示意老伴去扶贾张氏，
随后二大妈和三大妈也过去了。
甭管以前跟贾张氏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会儿她家出了这档子事儿，
大家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翻旧账。
“老嫂子别磕啦！你看看你的头都破成什么样啦！”
“嘭嘭嘭！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儿子吧！”
“嘭嘭嘭！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
贾张氏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依然跪在地上磕响头。
而与此同时，
从贾家屋里出来三个人。
五岁的小当抱着半岁的妹妹槐花，
后面跟着脸色煞白泪流满面的秦淮茹。
此时的秦淮茹走路摇摇晃晃，
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小当把妹妹放到地上，
挨着奶奶跪下，
小槐花也有样学样趴在地上。
秦淮茹走到婆婆贾张氏的另一侧，
下跪时差点儿趴到地上。
咬着牙强撑住不让自己倒下，
母女俩跟贾张氏一起磕头。
半岁大的小槐花不会磕头，
但是趴在那儿很像磕头。
棒梗挣脱束缚跪在秦淮茹旁边，
贾家除了屋里躺着那位，
五个人一起向苏秦磕响头。
贾张氏下跪那会儿苏秦要躲，
被姥姥聋老太太拦住了。
“姥姥，她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我知道~可是除了你还有谁能救那小子的命啊？”
“姥姥，我……”
“坐这儿别动！”
“姥姥，要不这头您替我受了，我站您身后。”
于是苏秦就站在聋老太太身后，
贾张氏以及现在的四口人都在给聋老太太磕头。
一连磕了上百个响头，
苏秦却始终没有回应。
“嘭嘭嘭！”
“嘭嘭嘭！”
刚才磕的最响的是贾张氏，
因为就她一个人。
这会儿磕的最响的是秦淮茹，
因为她最清楚丈夫死后日子会多难过。
仨孩子带一个婆婆，
这往后的日子就没盼头了。
三位大爷和大妈看着贾家五口人，
街坊四邻几十口人也看着他们，
三位没走的白大褂同样看着他们。
“嘭！”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澎澎！”
“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嘭嘭嘭！”
“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嘭嘭嘭！”
“求求你发发善心……”
五人一起磕头，
求的一样，话却略有不同。
一大爷刚才就看不下去了，
想去找聋老太太说说，
被老伴给拦下了。
这会儿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五口人一直这么磕下去吧。
二大爷和三大爷同样于心不忍，
街坊四邻们也在心疼这家人。
甚至有人在小声嘀咕，
“我觉得苏秦就是没办法，所以才一直不吭声。”
“你没办法就早点儿告诉人家，一直不出声算怎么回事。”
贾张氏没去管大家的议论，
而是抬头看着慈眉善目的聋老太太。
满大院她只怵聋老太太，
因为满大院只有聋老太太一身正气。
做正事，走正道，说正话，一身正气！
甭说仨大爷，
满大院所有人绑一块儿都不如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笑着冲贾张氏微微点头，
贾张氏看了一眼站在聋老太太身后的苏秦。
一咬牙心一横抬手就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