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百川一听要去找萧氏父子,顿时大惊失色,他哪里还猜不出来这是去干嘛,道:“主公,不可啊,公子若知此事,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慕容博道:“正是复儿不会同意,所以老夫才不让他知晓,我所做一切皆为大燕,四人中百川你最是沉稳,拜托了!”
说完容博拱手欲拜,邓百川连忙托住,他作为家臣,听从主家吩咐乃是分内之事,哪当得如此大礼。
二人行至后山,慕容博所料不错,萧峰一行人,果然在此。
双方见面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萧远山道:“峰儿,慕容老贼送上门来,今天就由你手刃此贼,替你母亲报仇雪恨!”
见萧峰就要冲上来动手,慕容博道:“萧大侠且慢动手,我今天此来就是要了断恩怨,不会再逃了,我有几句话,你可听我说完?”
萧峰道:“有什么话快说吧,萧某听着就是。”
慕容博道:“第一件事,是为澄清萧兄之自认杀害乔三槐夫妇及玄苦大师,此皆由我一人所为,萧兄不必为我背负此之罪业,凭添你父子隔阂。”
萧峰听到此处对慕容博更是恨之入骨,但也终于放下对父亲最后一点介怀,此前虽说愿意相信萧远山,毕竟还是有嫌疑,真相未明之前却也不能下定论。
而慕容博杀他养父母、恩师来栽赃他,可以造成他和中原武林的彻底决裂,来实现他自己的阴谋计划。萧峰此前也并不是全无怀疑,现在终于水落石出。
又听慕容博继续说。
“我之罪业已百死莫赎,萧大侠杀我,我没有怨言,但我儿全不知情,与此事无关,只恳求莫再寻我儿慕容复,萧兄你我同为人父,当明白我之心情,此为我今日此来第二件事。”
慕容博知道他自己对萧家所为,死一百次都不够,换成是他被人害成这样,那他必然灭对方满门。
此时他也只能来恳求,他现在是一个废人,还给慕容复招来如此大敌,若是慕容复有什么不测,他们一家几代单传,那复国岂不是成了笑话?
他只能赌萧峰不屑再去杀慕容复,这是他基于对萧峰的了解,此人大仁大义,光明磊落,再加之他主动前来了断,萧峰放下仇恨,不牵连他人,当有五成以上把握。
五成以上把握对于他这样一个废人来说,也足够了,为了复兴旧国,他又何惜一死!
慕容博说完这两件事,也不再多说,该说的都说了,若再有其他过分条件,未免太不识相,此时只闭目待死。
若是寻常时候,萧峰如何也不会去杀一放弃反抗之辈,但慕容博之仇,不杀他怎对得起那些至亲之人的在天之灵!
萧峰虽秉承冤有头债有主,但此时也不会给与慕容博任何承诺,这老贼不配他给出承诺。
他们慕容家可以为复国做尽伤天害理之事,难保以后慕容复也如他父亲一般不择手段,那还不知要害多少人。
慕容复如果本本分分,他也不介意放他一马,但如果有任何不良举动,他绝对第一个手刃此人。
萧峰走过去,双手一招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鼓动全身十二分内力发出,他与人动手也很少如此全力,此刻正是含愤出手。
“咔嚓嚓!”
“吭!”
萧峰双掌直接拍中慕容博胸口,一条橙色长龙穿胸而出,慕容博如一块破布被一掌击出数十米,趴伏在地,再无声息,数十年恩怨,终于落下帷幕。
邓百川谨遵慕容博叮嘱,全程沉默不发一言,此时也沉默的收拾起慕容博的尸身,落寞而去,他要将慕容博带回姑苏燕子坞安葬。
不愧是四大家臣中最沉稳之人,对于老主人的选择他可以理解,如果换成要他自己为复兴大燕牺牲,他也毫不犹豫会去做,只要他们辅佐的是明主。
很显然,慕容博就是这样的明主,奈何百般算计,时运不济,一事无成,接下来只有全力辅佐少主成事。
萧峰神情悲愤,全无大仇得报的快意,有的只有至亲之人永远也不会复生的伤痛,如此默默行至他安葬乔氏夫妇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萧远山、段誉、虚竹等人也一齐过来,萧远山从怀里摸出一灵位,赫然就是他的爱妻,萧峰的母亲的灵牌。
他小心将灵牌也放在墓前,与萧峰一并祭奠。
祭奠完毕,几人回到旧屋,萧峰的心情也稍微回复,与虚竹、段誉共序兄弟情义。
及至兰剑说到慕容复一行去西夏之事,段誉当然是追随王语嫣到西夏,虚竹则是回灵鹫宫,距离西夏不远,顺路走一遭,萧峰为治阿紫眼睛也要到灵鹫宫,故此一行人也向着西夏而去。
萧远山大仇得报,此刻反思自己所造杀孽,突然心生茫然,决定就此留下来,从此苦修度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