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相同的问题，周言开始思考起来。
从哪里来，这是不是想要问我从哪里获得的百家文院名额？
先试一试这个回答。
“我是孔淮半圣推荐来的。”
周言等了半天，男子又不动了，就跟之前一次一样。
“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前辈，能否告诉我这个问题是考验还是什么？”
“您能说句话么？”
“起码给点提示吧？”
“……”
不管周言怎么问，这人就是没有反应，周言虽然有些恼火，也只能再次向山上走，然后再次碰到这个人。
“这位学子，从哪里来。”
还是这个问题，周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观察起四周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但是这里除了山道和这个男的，就剩下一棵菩提树了。
周言看着这棵菩提树愣了一会，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
周言尝试着回答道，“我从来处来。”
男子还是闭上了眼睛，周言以为又要跑一趟的时候，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似乎比之前要明亮，然后周言又听到他问自己。
“到哪里去？”
周言明白了，知道这个考验是什么了。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这个问题，相信华夏人都很熟悉，而且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佛家的典故。
西游记里面，二师兄问路的时候，就有写到这一段。
不过这个世界不一样，这里是没有佛家的，只有道家。
而且百姓也不会烧香拜佛，拜的是圣人。
这句话其实归根结底，是个哲学问题，这人估计是偶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这里考验人。
不过周言有点生气，你要问就问，说句话就装死是什么意思，周言是最讨厌谜语人的了。
哲学是吧？谜语人是吧？看我不把你说得怀疑人生。
……
周言整理了一下衣衫，轻描淡写地回到道。
“到去处去。”
听到这样的回答，这人终于没有之前的淡定，看着周言眼里流露出一丝激动。
“好一个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小兄弟的回答竟然比我参悟十年的回答还要透彻。”
周言真的不想打击他，十年？来一个红领巾都吊打你好不好。
周言不想扯什么哲学问题，他只想上山。
“那请问我通过考验了，是不是可以上山了？”
男子却有点不满地说道，“既然到去处去，又必须拘泥于上山，无欲无求才是真理，天下之大，哪里都是去处。”
“呵呵，无欲无求并不是真理，是人都有欲望。”
“你还是太过年轻，圣人就是没有欲望的，不光是圣人，就连我也是没有欲望的。”
圣人没有欲望？
周言想到棋痴的江久流，还有不像半圣像顽童的孔淮，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周言觉得这人就是吃太饱了，没事想这么多。
酝酿了一下语言，周言决定给他来个绝杀。
“我对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还有一种新的理解，不知道你是否想要知道？”
“哦？小兄弟快说来听听，这句话竟然还有新的理解？”
“对不起，你心里有了欲望了。”
男子一愣，“从何说起？”
“你没有欲望，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理解？”
“这，我……”
看着怀疑人生的男子，周言都要笑出声。
诡辩而已，这就不行了，要是问你个‘我是谁’，这人估计就变成了‘谁杀了我，我又杀了谁’然后自尽了。
“现在你觉得无欲无求是真理么？”
“我……”
“现在可以让我上山了吧？”
周言从男子身边走过，准备正式上山了，不过这人好像是明悟了什么，他快步走到周言面前。
“怎么，还不让我通过？”
男子摇了摇头，拱手说道，“并非如此，兄台的见解确实不凡，自然是可以通过，只是我还有一首诗，想让你帮我看看。”
知道可以通过，周言也不着急了，反正天色还早。
“行，那你说吧。”
“这是我日夜参悟，终于在菩提树下悟到的一首诗。”
男子看了看一旁的菩提树，把这首诗念了出来。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本来不在意的周言，听到这首诗立马提起了精神。
好家伙，要不是这人不知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这句话，周言都以为他是老乡了。
“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
“如何？”这人好像对自己领悟到的这首诗很自信。
“其实我听完你这首诗，也有一下感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小友说笑了，就凭你之前的那些话，能听到你的感悟是我的荣幸。”
周言清了清嗓子，慢慢吟诵了出来。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男子听了顿时脸色一变，开始用心琢磨起来。
越琢磨越觉得这四句诗，比自己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而且诗里面隐藏的大道理，好像就是自己追寻的。
“何处惹尘埃，何处惹尘埃……”
“这话太妙了，我要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男子看向周言，眼神中充斥着火热和敬佩，他直接拜了下去。
“老师！请收下我！我要向你学习这种大道义！”
看到这人好像都被忽悠瘸了，还要拜自己为师，周言一阵头大，
有这么一个喜欢思考哲学的人在身边，自己还能清净么？
周言赶紧说道，“我收弟子要求很高，这样吧，如果你能让更多的人认可，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师父，我应该去哪里，该怎么做，请替弟子解惑！”
周言急着摆脱他，随手一指，“答案就在那里，自己领悟吧。”
看到周言渐渐远去的背影，这人脸上一副明白的表情。
东大陆是百家思想的天下，师父指向西方，一定是让我去西大陆。
对着周言的背影，这人放声喊道，“师父，我一定会得到你的认可的，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释佳墨！”
周言听到这个名字走路差点把自己绊倒，再回头那人已经不见了。
“释佳墨，你怎么不叫释迦摩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