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管家带着一个一脸小心的青年进来。
天蓬看了他二人一眼。
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启禀仙长，此人名叫宋二，是蛟妖害人现场唯一目击者，您老人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天蓬点点头，看了宋二一眼。
这货赶紧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实在是有点猥琐。
“你叫宋二？”
“是是是，禀仙长，小人宋二。”
“城主大人已经交待，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老有啥想知道的我都说！”
“……行吧。”
“先说说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从头开始说，尤其是细节不要有遗漏。”
“是是是，小人绝不敢有任何遗漏。”
宋二眼神一变，莫名的腰杆挺直了些，多了一点自信。
“是这样的仙长，两个月前那妖人来到我家附近，出手阔绰直接租下邻居一整套院子。”
“他打扮的跟普通人一模一样，也没什么怪味儿，我的意思是听说妖怪都挺臭的，但是这个妖人他一点都不臭。”
小瑜精致的玉脸微微一红。
“这个妖人还非常有礼貌，我路过他家时他还笑咪咪的送我点心吃，邻居们都说这一定是个有教养的旅人。”
“他在我们那条街上住了好多天，见谁都是彬彬有礼的，邻居们都很喜欢这个人。”
天蓬皱了皱眉头。
“你能说重点吗？”
“啊是是，仙长我这就说重点。”
“但是那些天城里每天都有年轻漂亮的女孩莫名失踪！保长甲长们领人找了好久，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终于到重点了，天蓬和小瑜都认真起来。
“然后呢？”
“然后那时候小人傻啊，我看这个旅人穿着挺讲究，举止也像个贵族，我就想着能不能偷偷卖他一点土特产，赚他几个小钱花花。”
天蓬：……
这家伙脑回路可真是清奇。
“你继续说。”
“是是。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我抱着一只红展鸡，就是翅膀是鲜红色的，非常漂亮的那种鸡，想卖给他。”
“停，停下。”
“你说的想卖点土特产，就是卖一只鸡？”
“卖鸡给一头蛟妖？”
“小人那时候哪知道他是妖怪啊！”
宋二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那你这个鸡是山鸡的鸡吗？”
“回仙长，是母鸡的鸡。”
“……那不一回事吗！”
“仙长有所不知，红展鸡是我们这的特产，家养的，不是山鸡。”
“它两个翅膀展开后红艳艳的特别好看，就连金拱门的神仙都喜欢买我们的鸡。”
“这鸡除了好看，吃起来也不错的。”
“得，得，你继续说吧。”
“那天小人特意从鸡圈里挑了一只最大最漂亮的鸡，我抱着它小心翼翼来到那人租下的房子周围。”
“——当时我怕被媳妇发现揍我，所以我比较小心。”
“然后我就偷偷溜进院子里，抱着鸡扒着窗户往里看，看他在不在家。”
天蓬又有点不耐烦了。
“让你说重点，你啰嗦这半天，咱听你说鸡呢？！”
宋二缩缩脖子，一脸委屈。
“不是您让我说详细点，尤其是细节不要有遗漏的吗……”
“……行行行，然后呢？你说快点！”
“好，好！”
这时宋二的脸色已经不自觉的苍白起来，腮帮子都有点发抖，似乎当时的一幕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从堂屋窗子往里看，里面没有人，家具什么的全都非常整洁干净，一定是有洁癖的人才会把一切都摆放的那么规整。”
“我以为他出去了，但我又发现屋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这说明他肯定是在屋子里。”
“于是我就想敲一下窗子，看他在不在。”
“我刚要举手，里面卧房的门突，突然开了！”
宋二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渗了出来。
看来真是吓得不轻。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那个人穿着睡袍打开卧房的门，他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擦完之后手帕上微微有一些红斑点。”
天蓬眉头微皱。
“就这？”
“不，不，这不是重点。”
“那你倒是说重点啊！草！”
“对不起对不起，仙长请息怒，小人这就说重点。”
“那人一走开，我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那人身后缓缓倒下！”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光着身子，全身皮肤皱皱巴巴的，一片青一片紫，像是失去水分又发了霉的老腊肉。”
“她干枯的皮肉黏在骨头上，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个人偶，但看到她的脸时我认了出来，她是我邻居家的小冉！”
“仙长您要知道小人非常喜欢小冉，甚至想着等我家孩子长大了和她家做个姻亲的。”
“我看着她的脸，完全呆住了。那时她的眼睛是睁着的，非常大！”
“但小冉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哪怕直直的摔倒眼珠也没动一下，显然她已经死了！”
小瑜悄悄看了天蓬一眼。
狐妖一族虽然也吃人，但显然这个蛟妖不是吃人那么简单。
“小人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全身开始发抖，剧烈的发抖。”
“这时那个妖怪转身又去了偏房，没有注意到我。”
“我趴在窗子那里，死掉的小冉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正好直直的看着我。”
“额。”
天蓬眉头又皱在一起。
这次不是嫌宋二啰嗦。
而是他描述这画面有点诡异。
“我跟小冉足足对视了一盏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