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泽堂堂当今天子,躲在墙后听人墙角。程聿当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问清楚佟君瑶是怎么想的,恐怕今夜他是睡不踏实了。
“君子之腹,小人之心。”程聿路过穆承泽身边时故意嘲笑他。
穆承泽狠狠地瞪他一眼,很快眼睛一转,“明日,凛州的军务会送到你府上,已积攒了一月有余,想必可以堆个小山了。”
程聿无奈的摇摇头,并嬉笑着,“臣这就闭嘴。”
太娘娘席面上的酒是先皇喜爱的,这酒有些许的烈,喝得佟君瑶晕乎乎的。不知道为什么太娘娘一个女子,会和先皇一样喜欢烈酒。
秋蝉扶着她,走三步晃两步。“娘子咱们坐轿撵吧。”
佟君瑶晃晃手,讲话都有些大舌头了,“不用,本宫可以走回去。”
她发现自己心里闷闷的,想透透气,就一时想走着回去。可是腿软走不动了......
佟君瑶腿一软,绊了一跤,“秋蝉,我走不动了。”声音中夹杂着哭腔。
“奴婢这就让人备轿。”秋蝉看着佟君瑶快哭了,以为是绊疼了。
佟君瑶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委屈,可就是胸口闷。
后来,秋蝉把她扶上轿撵,回宫后又给她沐浴更衣。躺到榻上,她才开始冷静的思考。
席面上太娘娘直接指了谢景宁今晚伺候穆承泽,本来她就觉得不舒服,而后又让程聿那么一刺激,她觉得自己脆弱的更像台湾偶像剧的玛丽苏女主了。被后婆婆支配失去老公,又被莫须有的前任刺激。
人嘛,闲下来就是会胡思乱想。忙一些就会好了,于是,她想着开始一门心思调查卫易宁的事情。
睡醒了再说。。。。。
谢景宁是心想事成了,其实她之前根本没想到太娘娘会点她一下,也就是说她没吸引到穆承泽,反而吸引了太娘娘的注意。
“娘子,皇上这就来了,您备着。”曹姑姑上前轻声道。
谢景宁莞尔一笑,不管怎样,总归是如她所愿了。
穆承泽一身素白的衣袍,谢景宁一抬头正和他对视。但是又因为害羞低下了头,她不敢直视穆承泽。
“怕什么?朕会吃了你不成?”穆承泽的语气平淡,捏着谢景宁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谢景宁眼神闪烁,“皇,皇上。”
一套流程下来,穆承泽就只是想给太娘娘看她想看到的结果。
第二日,谢景宁是挺着腰板出的圣仁宫。达到目的她就神气得很了,她的轿撵从圣仁宫的方向出来,偶遇了傅箬旻。
谢景宁也是得了志,示意人停下轿撵,“傅采女金安。”
傅箬旻听见谢景宁叫自己,停下了脚步,但却不正眼瞧她。谢景宁见傅箬旻这样,就戏谑道,“容臣妾无礼,臣妾昨晚伺候皇上有些劳累,就不下轿撵给娘子行礼了。”
傅箬旻不正眼瞧她,“随你便。”摔甩下这三个字就走了。
谢景宁不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傅箬旻心里不是滋味,但她又不能反驳。明明谢景宁也是太娘娘安排的,为什么她却不受待见。被羞辱,被嫌弃,她不甘心为人践踏。
佟君瑶很烦早起,但是晨会又不得不去。她在现代活着的时候,曾看过一个报道,说人们之所以上学,是因为要提早适应996的生活。可是她被淬炼过的,还是这般凡胎肉体。大概就是自己真的是,额,烂泥扶不上墙吧。
宿醉让她有些头疼,泡了个澡,精神了不少。
宫里的长廊不像城市交通那么拥堵,小半个时辰,也就是十来分钟就到了长乐宫。
逯珉玥在正坐,孕期里的显得她脸上稍带倦色。她呼了口气,“本宫因为有了身子,很多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本宫也跟皇上说明了此事,若是些琐碎的小事就由淑妃代本宫处理。上次说的让刘昭仪帮衬的事,皇上也应允了。”
佟君瑶和刘艾爽都福了福身,“臣妾遵旨。”
刘艾爽看佟君瑶眼里都是小火苗,而佟君瑶当然觉得这样好,因为她可以近身调查,能知道的更多。只不过,彼此间的算计是少不了了。她和刘艾爽的视线对上,确认过眼神,是敌人。
佟君瑶当上小官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指挥胡蔚然搬进关雎宫。她也不知道穆承泽为什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大概是抵不住傻白甜卖萌撒娇吧。
“娘娘。”胡蔚然一路小跑跑向佟君瑶。
佟君瑶伸手接着她,“小心点,别摔了。”
胡蔚然拉着佟君瑶的手,“臣妾从今天开始就搬来和娘娘一起住了。”
佟君瑶笑道,“你为何想搬来和本宫住?”
“臣妾喜欢淑妃娘娘,皇上问臣妾的时候,臣妾也是这么说的。”胡蔚然是耿直爽朗的,这是佟君瑶听完这话直观的感受。
细想来她应该没什么坏心眼,这只是个想找闺蜜整天吃吃喝喝的漂亮姑娘。即便她是想搬到自己这儿从而能多见着穆承泽,也不是什么离谱的事。
“你说的本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暖冬阁本宫已命人给你打扫出来了,搬好东西,安心住进去就是了。”佟君瑶掩面一笑,倒是被甜到心里了。
佟君瑶将她领到偏殿里坐着,“本宫这里也算得不上热闹,你住在这里要是无聊想解解闷儿,就让小德子给你变个戏法看。”
这还是有天,她无聊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小德子这个特殊技能。和魔术差不过,但在宫里枯燥无味,也就这样能开心开心。
“小德子还会变戏法?”胡蔚然盯着小德子看,而小德子的脸被盯得发红。
佟君瑶见他脸红红的,便知道他是害羞了。“小德子?”
“哎,奴才在。”小德子一愣神。
佟君瑶示意他退下,缓和下情绪。
晌午,佟君瑶和胡蔚然一同用了午膳,攀谈了一番之后,胡蔚然就回了暖冬阁。
而佟君瑶开始翻看之前逯珉玥交给她的后宫账册,其中对后宫四人帮的账目记录足足有大半本,光是刘艾爽一个人的就有一小叠儿。
“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还能记到月例银子里。”佟君瑶一笔一笔对着账册上的记录。
孙翠荷在旁看着,若有所思,“娘子,这账就算是看透了也是没问题的。”
佟君瑶转头,“为何这么说?”
“娘子,您没进宫时,刘昭仪是宫中位分最高的嫔妃。内务府的眼力见儿都用在了她身上,进贡的东西是一样的,只不过数量上要比旁人多出一倍。”孙翠荷一一道出。
佟君瑶又细细看了一遍,就例如新贡的蜀锦,别的宫都是一匹,而刘艾爽就是三匹。“姑姑,这批蜀锦各宫都是一匹。进贡的数量也都是有数的,那多出来的两匹,又是从哪儿来的。”
孙翠荷也一脸疑惑,她想了想,“这账册上的记档当然是天衣无缝,人为的东西并不可信。”
“有人另外塞了两匹,做了假账。”佟君瑶合上账册,显然这本账册没有任何可信度。
引蛇出洞,这是算哪门子计策。就是奋不顾身的去得罪人,然后变成炮灰。
“娘子,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孙翠荷用手指点了下账册。
佟君瑶被这一点给点透了,既然她们奢侈浪费,那就大力提倡节俭。等到狗急跳墙,自然就露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