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化云进了屋内,雨星林面如死灰。
颤声问:“我...我师父....”
“死了。”
苏化云回答的很淡然,他走上前,自雨星林旁坐下。
“我问,你答,些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哼,我现在这样,失去天成山,与死何异!”
“废话少说,动手吧!”
苏化云也不恼,站起来,朝玄明使眼色。
他没兴趣对这种货色浪费时间,走出屋子,望向云海。
深吸一口气。
大战之后,享受胜者的感觉,自然是美妙的。
“嗯?天险怎会如此齐整?”
他突兀的发现,高耸的巨石,如同被切过开来般,光滑笔挺得厉害。
他的目光被不断吸引,其间似有无数玄妙。
如黑洞般,将他带了进去。
先天剑意!
“厂督?”
玄明问话出来,见苏化云面朝千仞,负手而立。
便在旁道:“这人竟留有一份自绝心法,属下无力阻止。”
“不过,还是逼了些话来。”
“他们此举攻江宁,似是受了朝堂所托。”
“我大周,应当是出了奸细。”
“另外,山下那姑娘....”
“厂督?”
玄明发现了不对,赶忙向前,却发现苏化云气息平稳,并无异常。
“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的,顿悟?”
他恍然。
武道之人,对一招一式皆要形成自己的理解,而这顿悟,便是突然间,参透了些什么。
沉迷其中,而忘了身心的存在。
“传令下去,封锁此山,护好厂督。”
他冷着脸,“就是一只苍蝇,也别给我飞上来!”
话说那婵儿一路向南,她不敢走官道,便沿着小径风吹雨打。
好在也有三流高手的态势,只是劳苦了些。
待登上江宁时,早已全身沾满露水,头发和鸡窝一样。
摩挲着眼睛,委屈巴巴道:“苏厂督,你到底在哪啊,呜呜呜....”
极北,辽东镇。
雪裘漫山。
银装裹便了铁岭大地,却裹不进,子弟们的心。
此刻,军镇内。
训练,锻造,养护,种植。
无不,如火如荼。
在中央的总兵府,一高大健硕的中年男子,手持铁枪,青筋鼓动。
“杀!”
铁器猛然一袭,刹那,劲风席卷。
“长枪之道,在于刺,而若想把敌人刺个对穿,力度,必须要有!”
“现在准备。”
“刺!”
唰!
院内铁枪破空!
“大人,大人!”
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连滚带爬,显然,费了很大的劲儿。
“成贵,何事这般慌乱?”
小厮捂着膝盖大口喘气,喜道:“大人,小姐...小姐回来了!”
中年男人愣了下,身旁,俊朗的青年开口:
“爹,这是好事啊,咋们都快三年没见千舞了。”
中年男子回过神,“好事,好事啊....”
“扬儿,去吧,带你妹妹回来。”
“是,爹。”
这一刻,英武的男子眼泪含光。
温千舞看着偌大的军镇,有些怀念。
自打她当上锦衣卫指挥使以来,便鲜有时间回来看看。
然而,无论怎样。
她相信,这里,始终是她最安全的港湾。
若是苏化云失败,他们全家,当然会....
她心里默道,对不起,爹。
“千舞!”
俊朗青年骑着马匹飞奔,见到她,笑道:
“此次莫不是找了个如意郎君,来报喜了。”
“不然,我们的温指挥使,哪能赏脸,到此苦寒之地啊,哈哈!”
温千舞白了一眼,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嗔道:“哪有!二哥尽是胡说。”
温千扬一愣,他不过随口玩笑,没想到妹妹却一副小女儿态,羞红着脸。
真有??
折寿了,自己这妹妹,竟然嫁得出去了....
别说,以前温千舞穿男装,他还羡慕过她,女装漂亮便罢了,男装也比自己帅。
没天理。
“二哥肯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爹呢?”
温千扬摊手,一摆缰绳,“走,爹早就在等着你了!”
接近傍晚时分。
温府。
巨大的圆桌摆满了菜肴,温云虎坐于正中,身侧是一美妇。
在美妇旁,便是温千舞了,她接受着母亲的嘘寒问暖。
那夸张的态势令温千舞有些无奈,美妇掩面而泣,不时为她的生活而痛心着。
“我的舞儿,究竟受了多少苦...”
旁边,才轮到老大温千恒,他一本正经的夹着菜。
实则是跟着老二,嘴里偷笑得紧。
母亲就是如此,动不动就掉眼泪。
但温千舞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只是,她即将要说的事。
可能会令此温馨,枯萎凋零。
安京,作为一个庞然大物,大周圣地,压迫感,十分强势。
她抬起头,往窗外看去。
苏化云,我可以。
信任你么....
良久。
她终是放下碗筷,突兀站起,开口道:
“爹,恕女儿不孝!想向爹讨一物什!”
温云虎眯起眼睛。
“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还想要我什么?”
“大雪龙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