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内。
一大群人在围着看热闹。
一定是江湖卖艺玩杂耍的,这大冷的天,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啊。
我继续往前走,寻思找个角落把柴禾卖掉,换点银量买粮米。
人群里有人在大喊:“大家都来看啊,这就是串通妖魔的结果!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有私通妖魔者,一律问斩!”
“通妖?”我分开人群走进去。
师父?!
一根木杆上,绑了一个衣着单薄褴褛的老者,冻得瑟瑟发抖。身侧围了数名降妖师。
刘七挥了皮鞭指着师父道:“于双一,你遍身妖气,还说没私通妖怪。快说,你徒弟尤十三现在哪儿?!”
一侧搭了个暖棚,暖棚里两名差官在悠闲地喝着茶。
“那个兔崽子!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呀!刘七,你贼子也太狠,不知尊老爱幼敬重长辈啊!我这一身妖气那都是公伤,不给我补助公费医疗也就罢了,还栽赃陷害老夫,你安的什么心!”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哪受过这种苦,破口痛斥。
“嘿嘿,于老儿,尤十三这次摊上的可不是小事,勾结妖孽,害死了国舅爷,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老于,我看你这次是自身难保,若是交出尤十三,兴许还能拣条老命,你考虑考虑吧。”
我缩身钻出人群,尽拣僻静小巷行走,心想:“连累了师父,我于心何忍?可我身单力薄,又如何能搭救师父?”忧心如焚,却又一筹莫展。
“喂,十三,又犯难为了吧?”
一个声音,响在我头顶。
我抬头望去。
猪猪?
猪十五悠然地坐在一段高墙上,嘴里叼根草棒,咀嚼着,悠闲地晒着太阳。
我这点易容术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也或许他已早盯我很久了,而我没有丝毫察觉。
看四下无人,我说:“十五啊,总不能看着我师父遭罪吧,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可经不起折腾了。你大猪大量,把以前那些过结忘了吧。”
猪十五斜嘴轻蔑地一笑,忽又声色俱厉地道:“唭!那老头也该吃点苦头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分不清谁是妖!那些人,那些高居庙堂手掌重权乃至手握伏魔剑的人才是妖!是虎狼禽兽!禽兽不如!他们的坏、狠、阴险、恶毒,不是语言能形容的!”
我承认!我垂下了头。他们只是披了张人皮而已,他们才是妖!他们的内心早已烂得千疮百孔黑得不可救药臭不可闻!却道貌岸然,高居庙堂,大言不惭,说着仁义道德,背后蝇营狗苟,丧尽天良,恶事做尽!
“他们为所欲为,上天不但不去惩罚他们,还千方百计包庇保护他们,因为,他们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猪十五也垂首叹息。
“你是说,你假传圣旨,被人举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不是神?人神串通?是什么人?”
“当然是掌握天下权利和财富的人。天上地下是一张大的手,掌控着一切,而我们,在他们眼里,只若蝼蚁!”
我有点明白。
真正的掌控者,站在幕后,我们可能永远也见不着他们一面,我们的命运,却要由他们操控。
不甘!不服!
可以不甘不服,那些试图知道真相试图反抗的,或遭杀戮,或下大牢,剩下的,只有顺民。
奶奶的!反了吧!大不了一死!
我横下一条心。
猪猪一跃而下,把一颗祛除妖气的药丸搁在我手上,拍一下我肩膀:“走,先去救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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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于老头,舒不舒服?!”刘七把一桶桶的冰水浇在师父身上,仰天大笑:“哈哈哈!”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师父冻得气息奄奄。
“不能把老头冻死了,冻死就不好玩了。”刘七指使两个手下:“去,你们去给于老爷子搓搓澡。”
两个手下得令坏笑着上前,拿伏魔鞭用力抽打师父。
碎冰和着血水落下来。
师父抽搐着。
天空忽然有点阴。
刘七抬首望天,脸色变得惊怖讶异,急叫:“布降妖阵!”
天空中,猪十五和手下数名弟兄凌空扑下。
那两名差官也拔剑在手,冲出暖棚。
降妖剑、伏魔鞭、祛妖咒、收妖瓶、缚魔索…
这一众降妖师俱是伏魔堂一顶一高手,寻常以一敌十,区区数十名妖魔,他们却也不惧。何况是有备在先,早就严阵以待,等待我们自投罗网。所以见状各持家什,念动符咒,有条不紊,准备来妖收妖,一网打尽。
但他们低估了天庭新式大威力武器!
猪十五一猪当先,手持伏魔枪一通狂射。
而我,分开人群,迎面向刘七走来,手中的伏魔枪也是毫不怜惜子弹!
狗日的,敢揣残我师父!活腻歪了你!
那些伏魔堂凡人用的降魔技在天庭伏魔枪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刘七转瞬被我打成了筛子,那其余降妖师机灵乖巧的看事不好,赶紧溜之乎也。试图反抗的,尽被猪十五击毙。
那两个差官也未逃脱,被十五一炮轰得渣都不剩。
我斩断绳索,背起昏迷的师父,一步步走出城去。
身后,是一群持刀拽棒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