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就纳闷儿了,怎么你们这些个饱学之士好歹也是个翩翩君子吧,你们的儒雅去哪儿?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不是砍这个的头,就是要砍那个的头,兴奋起来还非要献上自己的头。
这人头似乎是很廉价哟。
诶,我问你,多少两银子可以买你的?寡人要了。成不成?”
郑国听着这些调侃自己的话,神色稍微缓和下来。
但是藏在自己衣袖中的的匕首,他还是拿了出来。
“哦哟,亮刀子了!就这小刀子?你来捅一下寡人试试。能捅破这华服,这位子给你做。”
郑国听着这话,便是知道那嬴政是有了准备。
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的。有负主君所托。
我倒是死不足惜,我的妻儿,一家老小又当如何。
这嬴政定是想招揽我,且听他如何说。
郑国手一挥,将匕首在四五尺开外。
“怎么?不想杀寡人了?还是不想死了?”
“非也,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说起话来怎么跟个登徒子浪荡客似的。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我告诉了你,你就投到我门下了?”
“你先说,再做其他商量。”
“好,自从你们国君派你来给寡人修渠,寡人就知道了呗。
看你年纪比寡人也大不了多少哇,怎么会像你们那垂垂老矣的国君一样糊涂呢?
就你们这点儿微末道行?当真以为我秦国偏远之地出不了人才了不是?哈哈哈……”
“你!”把郑国怼得哑口无言。
“办事不利实乃我之过,干我家主君何事!你这黄口小儿!休的放肆!我……”
“你……要如何?
你们那主君,在寡人之国,随随便便扯上一个兵士办事脑子都比他机灵,你跟着他能有个什么出息?
性子急躁多疑,尽信奸佞之言。
对了,你猜猜,为什么寡人和寡人的父王都会先来攻打你们国家呢?”
郑国越听越来气,自己竟然被一个弱冠之年的娃子戏弄。那是相当的不服气……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因为你们弱呗……”
嬴政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嚣张。
郑国气的耳面通红。与其受着这般羞辱,倒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眼睛看向刚刚扔出去的匕首……
嗯?匕首呢?
“怎么?没找着?”嬴政还是相当轻佻的问着他。
郑国一头向那金柱子撞去……
“咚……”
被弹开了,
“嗯?什么?这柱子还是软的?不是说求死容易么?”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与嬴政一般年纪的少年。
眉目如画,俊逸非常。
“哈哈哈……别想着死了,刚刚就是个开胃菜,郑君可满意?”
“来啊,赐座!”
只见两个内侍抬着一张香木椅,放在郑国身旁。
嬴政指了指,示意他坐下。
郑国看到他现在是以礼相待了,便坐下,想听听他想要说什么。
嬴政起身,站到他面前行了一个礼。
“郑君,方才是寡人不庄重,轻佻了些,还望郑君不要介怀。”
郑国看见堂堂的秦王,对自己行礼。怒气尽消。赶紧起身,拜上一拜。
“大王严重了,臣方才太偏激了。大王非但没有怪罪臣,反倒施此礼节。是臣之过。”
甘罗直接站在他俩中间,左手扶秦王,右手扶郑国。
“得了,都别客套了,有事儿赶快说事儿,说完了,我还要回去研究我的机关术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嬴政走到自己的书案面前,跪坐好。
其余两人也随坐。
“han国的‘疲秦’之策就是你身旁这位少年天才识破的。”
嬴政看向甘罗。
甘罗颔首,点了点头。
“那敢问阁下是……”
“哦哦,忘了给你引荐了,他就是寡人的左膀,甘罗。”
“那为什么我在主持修建这水渠之时,怎么算起来,也算是在秦国待上那么一些时日了罢。可是我未曾见过阁下呀。”
“这小子,从来在朝堂上都是默不作声,跟个阴沟里的大耗子似的,你能注意到他才是怪了。哈哈哈……”
“胡说,你有见过这么风流倜傥的耗子么?”
“哦哦哦,是是是,怪不得咱们粮食多了,耗子倒是反而饿死的差不多了,原来是你在跟他们抢饭碗。
噗哈哈哈………”
甘罗也是不甘示弱。
“可能是这猫长的形同貔貅,没脸出来找耗子吧,日日缩在宫中,伏在案前,批折子,这不,还瘦了不少哩……哈哈哈……”
郑国也跟着笑起来,却是插不进话。
“大王,你们俩就像同胞兄弟似的,真是让微臣羡慕。”
“哦,大王,快快快,你看你,就只顾着打趣我,你又得了一个右臂。”
甘罗向嬴政挑了挑眉,使了个眼色。
嬴政秒懂。
“爱卿啊,爱卿,你这说的太对了!”
然后把头凑在甘罗耳边,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说,咋俩像亲兄弟……”
甘罗白了他一眼。这心也是真够大了。
“郑君,请您留在秦国罢,我秦国需要您这样的大才!
八百里秦川腹地,有了这水渠方可沃野千里。不出两年,我大秦子民皆能户给人足矣。
此乃先生之功,寡人,寡人的子民都会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是啊,先生,您看看。
这天下大乱,您来之时,看到的难道不是饿殍累累?
不是百姓易子而食?不是个个都是家徒四壁?百姓苦啊,先生怀着济世之心,如何能眼巴巴的看着百姓受苦呢?
况且,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
您若是能够留在秦国,将来秦国一统天下,才能还百姓一个世外桃源。请先生留下吧。”
郑国看着他们二人眼中那份诚恳,那是他在han国君主眼里从未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