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很多的离别,虽都知道,却很无奈。只有当亲身面临时,才会觉得这般刻骨铭心。
师父离去了,现在我又要离开荒山,离开姑主。
虽未真的有了相恋的感觉,却有了种种依恋与不舍。或许故友之间也会如此吧。
姑主虽要求自己当奴隶,但不是真的奴隶,自己却是心甘情愿的。或许,这就是患难见真情,或者所谓的红颜知己吧。
走过荒山的每一个角落,看着那些花草树木,人声喧嚣。从荒山初立以来,从未有如此的惬意与闲情。
原来荒山可以如此美,这里的人民如此的朴质纯善!
不敢让姑主追寻到她的步伐,不敢让她看见自己。因为多见一眼,都会在双方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但总不能不见!
每次躲在角落,悄悄地看着她。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如此的令人悸动与震撼有力量。
“小荒子,你在哪里,在哪里?”姑主拼命哭嚎着。
“守归花最近异常不定,像是在告诉我,你可能要离开。这定是错了,肯定不会如此的。你怎会抛下荒山离开捏?荒山是你一手创建的,它就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家。”
“你,你怎会抛下我离开……”转为低声啜泣。
那阵阵啜泣,令得开荒心扉剧烈颤动着,眼色红润着……
起初留在荒山就是为了报恩,从来没有想过久留荒山。但是他却有了深深的感情。
如此荒山怎能抛弃,如此纯至的她怎可忍心离开。
可离开是为了更好的荒山,离开是更好的保护,最好的选择!
不过,我定会回来的!那些逼迫我离开的、心存不善的、胆敢冒犯荒山的人,我定要将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定要将他们死死脚踩于地。
从未有过称雄之心,此时此刻此地他有了。因为他有需要保护的人与事和物。
“小荒子,若是你要离开,请带上我,求求你带上我。这个皇位我不要了,荒山我也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放弃。只要你带我在身边,让我好好跟着。我保证不会成为你的累赘、阻碍……你让我往东绝不往西,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我还有些用,愿用娇弱的身躯护在你的伤口上,甚至甘于为你而死……”
“我知道你就躲在附近,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出来见见。”
此时的姑主,已经面色苍白无血,可双眼尽是血色,甚至连眼泪都开始变色了。
我还是人么?还是出去吧……既然都坚持到此了,那就……
“你承诺做我奴隶五年的,怎就不守信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都忘记了么。你太狠心,太狠心了。哪怕提前跟我说一声也好,可你就这样不辞而别,叫我如何原谅你。我恨你,至死都不会原谅你……”
姑主昏厥过去,开荒不得不现身。
抱着她,轻轻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送回宫。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又无比内疚。这简直比雷劫还令人难受。
“我也不想离开,更没有想逃避自己的承诺。为了荒山、为了你,我不得不离开。但是我保住,不论发生什么,都会回来的,继续履行自己的诺言。”
在自己被保住的那一刻,她已经醒来了,却没有睁开眼。
这一刻是她梦寐以求的美好,是不可多得的。她要好好享受着,陶醉着。生怕一个失误,全然消失。
最终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在艰难险阻面前,没能帮助到他。但凡自己有些能力,都不至于如此。
可他还一直为了自己为了荒山,毅然选择离开。而自己还深深地误解了他。
我还有什么资格挽留,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离去吧,就安心离去吧!荒山不会忘了你,我更不会忘了你。
我的王,我会等着你回来,在荒山此生此世!
姑主眼角挂泪,这是最真挚的眼泪,最无奈的眼泪。开荒还以为她连晕倒都在怪自己,也不由地自责起来,甚至想留下来。
后来,姑主不仅第一时间振作了起来,还展现出女皇气派。日日勤政,巡游荒山各地听取群众意见。
这几乎占据她所有的时间,不过每天都会留下一个钟的时间在花海处,对着守归花倾述着。
她知道守归花是她最大的依靠,早已离不开。
见到这一切,开荒不由得反问:这是正常的么?还是假作坚强?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得不离开了。连大仙都在不断地外出查探,足以说明问题了。
在离开之前,他来到花海,取下一瓣守归花瓣。
没人来送,轻轻地,就这般离去,除却那片花瓣,不带走荒山的每一片云彩。可荒山的一切、和她的种种瞬间喷涌于脑海里。
世界上最难割舍的,最令人煎熬的,莫过于此!
漫漫世界,路在何方?
本想着冒险北进,看是否有机会得到神冥宗所藏的开荒石。但是大仙却告知,准仙已经盯上神冥宗,并灭门了。而神冥宗宗主或早有准备,也不知靠什么法宝,早已受伤逃遁。
开荒明白,还能是什么法宝,不就是那万恶的生死葫芦。以数十万的生命为代价,就仅仅为了自己的苟活。
这样的苟活简直丧尽天良,天地不容!
活着就好,那就让我亲手诛灭了你这畜生。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南流浪着,开荒不知要走去哪里,不知哪里可容他。此时,他觉得满眼都是茫然。
一翅十二万里,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见一处地方有打斗,远见一人被群攻着。那人虽被围攻,除却受了些伤,却也不落下风。不过,那人若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两者如此僵持,激烈绞杀,定会是落得两败之地。
本不想惹是非,可借生替死葫芦突然间有了异常的动静。开荒大喜,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真天助,连天都将你送上门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那人身受重伤,也不敢轻视。
他在暗中观察,等待着一个绝不容失的机会,也是一击必杀的机会!
这是他离开荒山的第一战!
路在何方无需问,就从此战证开始!以此成路,敢有挑战,敢有冒犯,敢有不服,敢有种种不怀好意,统统镇压。
路之所至,皆立荒山之威!他心里是如此想,却不敢如此说,生怕荒山过早暴露于天下,成为举世皆敌。